法源寺的日子倒是一缕清风,吹散了多日蔽目的黄沙。最后一日夜色朦胧,我拎了壶酒,独自一人去了凌山顶,席地而坐,夜风皓月为伴。刚喝下一口,有人便坐到我身旁,拿起那壶酒,也喝了一口。“这几日一直在回想过去军营的日子。记得吗?一日军营大宴,众将纷纷说起自己的心愿,轮到你时,你说:四海平,良弓藏;天下乱,身先死。爹爹便敬了你一杯,众小辈中,他只敬了你一人。那时我们都不懂,只觉你故作老成,逢迎谄媚,所以处处与你作对。但现在想想,却深以为然。”我喝了一口酒。
“那时你所愿肆意江河湖海间。谁知五年后,身先死者被禁足,游江湖者陷后宫。”他也喝了一口酒。
“五年离一生还远着。”我又喝了一口酒。
“你不愿做皇后?”他也喝了一口酒。
“沈暮云,喝了我三杯酒,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文锦的肝胆兄弟。镜湖那日所言,实在目光短浅,惭愧至极。生而为将,天下未平,你可愿与我螳臂当车?”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你还是帮陛下做说客。”
“楚子胤,沈暮云,文锦三人为何一定只能是君臣?为何不能是战友?为何楚氏和沈家一定只能是仇敌?我不想为任何人而活,我不会为任何人做说客。”
“阿锦好!螳臂当车,便试它一试。”沈暮云畅快一笑,喝完了余下的酒,摔了酒坛,“我沈暮云今日在此立誓,山神星君为证,此生与文锦共生死,同进退,并肩作战。”
风拂凌山,月华朗照。
告别了沈暮云,我独自回了法源寺,却发现寺内大火。我跑向厢房,已经是火海一片。“阿碧”我想到阿碧还在当中,便想冲进去,谁知竟有一批黑衣人突然出现,与我一阵厮杀。我正在疲于应付之时,又来了两个蒙面人,帮我与黑衣人周旋。一阵搏杀之后,我与蒙面人逐渐占了上风,只是最后被擒的黑衣人也服毒自尽,无法得到线索。正在此时,谢如嫣突然出现了,“文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她跑过来,看着一群倒下的黑衣人,还有在熊熊燃烧的法源寺,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阿碧还在里面。”火光映得我的脸通红,我跪倒在地上。“阿碧,我终给不了你好归宿。”谢如嫣站在我身边,而那两位蒙面侠士已不见踪影。
当晚在谢如嫣和他父亲父亲谢知的护卫下,我回到了王宫。我连吟荷殿都没回,就直奔洗梧宫,却被告知楚子胤在藏书阁。我便杀气腾腾的去了探星楼。
“是你吗?”我破门而入,大声质问。他低头看书,未理会我半分。
“是你吗?”我走近他,又重复了一遍。
他依旧低头,没有做声。
我揪住了他的领口,他很淡漠的看着我,“就你这样,五年之约还是乘早作罢。”
我好像忽的清醒过来。怎么可能就是他?若是他,谢如嫣带我走的便是黄泉路了。我松开了手,退了几步,靠在书架上。
“这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强者制定规则,决定生死。看不明白的人便只能任人鱼肉了。”他说完,继续看他的书。
我明白他的意思,强者可以决定生死,却改变不了是非黑白。阿碧,这个仇,我定会替你报的。我暗暗发誓。
因为法源寺一事,册封之事便推迟了。与我,与楚子胤,都是一桩好事。恰逢除夕,沈太后办了宫宴。一众人齐聚凤鸣宫。
“今日是家宴,不必拘束。”沈太后举杯,发了话。众人纷纷举杯。这次王宫家宴便开始了。“姑母好久不见暮云了。该不是姑母罚了暮云,让暮云生了姑母的气吧。”沈太后问。沈暮云立马出了席位,跪下,抱拳,回答到“暮云身为行宫护将,看守不利,理应受罚。”“不必拘礼。暮云是姑母看着长大,勤勉上进,出类拔萃。霄儿若有暮云一半儿,姑母便不必如此这般费心。”“霄弟还小便在外求学修习,怕文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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