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萱之看着陆芳之和钱姨娘, 心思有些微妙。     面前的两人姿态看起来都很低，但仍然让她感觉有些不舒服。     她向来都对钱氏没什么好感，这个曾经是张氏陪嫁丫鬟然后爬了她父亲的床的女人, 再有一个与她同年的陆芳之, 她从小都不觉得这两人是自己什么亲人。     甚至有时候她是觉得厌恶。     厌恶这两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此时此刻，她心中感到的是迁怒，为什么张氏重病身亡, 但钱氏还活着呢？     钱氏低眉顺眼地屈膝行礼, 语气是十分恭谦的：“奴婢见过姑娘”     这仍然是从前的做派，看起来也是礼节到位的。     陆萱之静静地看着她, 却许久没有出声，没有喊她起身来。     一旁的陆芳之有些不赞同地看了一眼陆萱之，想要伸手把钱氏扶起来，却被钱氏推开了。     “奴婢没有照顾好太太, 是奴婢的错。”钱氏低声说道。     陆萱之听着这话, 忽地觉得好笑——她也真的笑了一声, 示意钱氏起身来：“姨娘。”她只是淡淡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然后看向了陆芳之, “我会让颂珠给你们换个稍微宽敞点的屋子, 但庄子上人多，是没有单独的院子的。”     陆芳之细细的柳眉微微蹙起来, 露出了一个有些委屈的神色：“姐姐这庄子这么大, 哪里会没有”     “我说没有。”陆萱之看向了钱氏, “姨娘与你不过两人, 要多大的院子呢？”     钱姨娘忙拉了陆芳之一把，道：“是，只要稍微宽敞些便行了。”     陆萱之不欲再多说什么，便只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下去。     .     钱氏拉着有些不情愿的陆芳之离开了正院。     陆芳之一面走一面往回看，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去都被钱氏给按下了。     两人拉拉扯扯地出了正院，又往后头走了好长一段，身后两旁都没有人了，钱氏才松开了陆芳之。     “萱姐儿和慧姐儿不一样。”钱氏声音十分严厉，“你在慧姐儿那里哭一哭，再说点软话，慧姐儿就会有些不忍心。但你在萱姐儿面前哭也是没用的，她心硬！”     “那我就去找慧姐姐！”陆芳之硬邦邦道，“怎么能就窝在那个小破屋子里面，才多大点位置，连转身都不足够，只能放两张床！”     “别去。”钱氏摇了摇头，“先前你找了一次慧姐儿我便不赞同，这次再找，若让萱姐儿知道，恐怕要闹出点事情来。”     “能闹出什么？”陆芳之皱了眉头，“我是她妹妹，她把我放在那样地方难道是应该的？”     钱氏看了一眼陆芳之，道：“这庄子上她说了算，她把你赶出去，你都无话可说！”     陆芳之听着这话，顿时语塞，好半晌都不知要说什么了，最后只道：“当初要是姨娘让我嫁得好一些，我也不至于现在还在京城这样地方，早就去南边了！”     “难道我不想你嫁得好？”钱氏摇了摇头，“你能嫁到那样人家已经足够好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掐尖要强，否则的话姑爷也不会为了避着你去了军中，现在也不会丢了性命，你也不会沦落在京城了。”     “姨娘也不向着我说话”陆芳之有些委屈，“他对我不好，我才有那么多的话想说，假如他对我事事顺心，那我才不会有什么呢！”     钱氏瞪了她一眼，道：“这些从前的话不说了，从今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地跟着萱姐儿，萱姐儿脾气虽然不好，但心还是好的，你好好对她，她将来也不会亏待了你。”     “那现在不就是亏待了！”陆芳之愤愤不平，“连个像样的院子都不给！”     “不就是个院子，有什么好不平的！”钱氏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陆芳之，“你看看萱姐儿怎么对慧姐儿的，哪怕慧姐儿怀孕了，萱姐儿都不离不弃照顾！这是为什么？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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