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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场景重复了五六遍之后,叶光吉终于忍不住,扯了扯南音的袖子:“师父,如果师兄一直钻到死胡同里出不来,那咱们岂不是要困死在这里?”
只有让错乱的时间从新回到正确的轨迹上,他们才有可能从时间的乱流中脱身,稍加不慎,一步走错,他们就会走进错误的时空,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而血缘的纽带,是最精确的定位。
南音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还没来的及开口,丛林中闪过一片窸窸窣窣的声响。南音手指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南音拉着叶光吉躲在了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后面。
风中传来阵阵酒意,苏恒神色和平时并没有半分不同,只手中多了一个空空的酒壶。
他瞧了瞧四处无人,走到了河岸近处,找了个光洁的大石头坐下。
河岸上响起了低沉带着磁性的歌声,苏清和温柔的拍着碧落的背,口中低声吟唱着歌谣。
一滴泪啪叽,打在光洁的鹅卵石上。
身后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温柔的搭在了苏恒的肩背上,苏恒借着手背,拭去眼角的一滴泪。
南音没有开口,默默地坐在了苏恒身畔。
“他唱的那首歌,小时候每次我娘哄我睡觉的时候,都会唱给我听。”
苏恒眼眶红红的,咬牙切齿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凭什么!凭什么呢!阿音。”
“苏清和这个人渣,抛妻弃子,我母亲等了他十年,为了他连命都差点没了,可是他是怎么回报的呢?把我怀孕的母亲孤零零一个人丢在妖兽遍地的青峰山里,十多年不闻不问,好不容易,我终于能放下对他的仇恨,他又偏偏这个时候出来兴风作浪!”
“我咽不下这口气,”南音靠在苏恒肩膀上,把他抱在自己怀里,苏恒眼角泛出几分红色:“小时候和人打架,别的小孩都有父亲护着,打输挂一身彩回去,他们家大人就拎着跟烧火棍出来揍我。只有我,打输了被揍的鼻青脸肿,打赢了还要再被几个大人按着再揍上一顿,我被人丢了满身石头,追着叫半妖的时候,我阿娘抱着我只敢躲在屋里哭的时候,他苏清和死哪去了,如今你平安无事,咱们终于有几天安生日子过了,他偏偏跑出来!”
苏恒愤愤的往河里丢了快石头,溅起的浪花打碎了河岸上镜花水月的梦:“我管他有什么一二三四五的苦衷,他愿意当圣人他自己当去,他终归,终归对不起我母亲。”
一滴泪倔强的挂在眼睫上,不肯落下来。南音心疼的亲吻着苏恒的眉眼,等他发泄够了,方才抱住他的手臂,缓缓劝慰道:“长生,县官判决犯人,还要先问明案情,你要判你父亲的罪,至少咱们也得先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即使苏清和十多年不管不问,碧落夫人也从未怨恨于他,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南音光洁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还是,你心虚了,恩?你在害怕?害怕事情的真相和你认定的真相不符?”
苏恒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谁谁心虚了?”
南音桃花眼微微一笑:“那咱们起码,先给嫌疑人一个自辩的机会,恩?换句话说,苏仙长,为了你可怜的师父和娇弱的小师弟能活着走出这座不死地,暂时委屈你跟着苏台主?”
苏恒噗嗤一笑,反手把他抱在怀里送上一个长长的亲吻,等到他们分开时,眼前的景象又有了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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