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的寒风从檐角呼啸而过, 几片雪花趁机偷偷钻进了房门。
华贵冰冷的大殿里没有一丝声响, 只有冷冽的檀香幽幽。韩柳儿独自跪坐在殿前的蒲团上祈福, 侍女和道童安安静静的侍立在两侧, 仿佛只是座会呼吸的雕像。
面前的神龛中, 供奉着一盏盏魂灯。金镶玉的灯盏,色泽瑰丽的生命之火在其上欢快地跳动。
许多门派世家都会为重要的门人弟子们燃上一盏魂灯,来判断子弟们的安危情况,人平安则灯无恙, 人遇险则灯暗。
殿中晦暗不明, 摆放在最下首一排,正中间的一盏魂灯, 灯影幢幢, 几番明灭闪动, 疏而熄灭了。
韩柳儿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这盏灯, 眼中竟多了几分哀婉祈求之色。
“不,不要, 不要!”
人生如灯, 人死,灯灭。
“丕儿!”一室空寂, 只有韩柳儿撕心裂肺的绝望喊叫。
灯火的余烬中, 一团烟尘袅袅升起。
一柄古铜色残剑, 斑驳的铜锈难掩青色锐意剑光。青色剑光大盛, 从韩丕手里挣脱, 一剑穿胸而过。
韩柳的浅浅十指在供案上压下十个深坑, 她咬牙切齿地盯着眼前灭掉的灯盏,青霜剑,到死自己都不会忘记,苏清和的青霜剑!
又是海云台!苏恒,好,好样的。
一百年前苏清和公然退婚,折辱于我,一百年后,他的儿子又杀了我的儿子。
海云台,我长仙门韩氏和苏家,从今天开始,不死不休。
她忽地拍案而起:“来人,传令下去,整军备战,三日后兵发海云台,我要用苏家满门的人头,祭奠我的丕儿。”
一旁侍立的弟子犹豫了片刻:‘门主,蒸发的战舰一共三十艘,还有十艘尚未造好,是否缓行两月?’
韩柳儿大手一挥:“就照我说的做,海棠怀孕了,这是她唯一的子嗣,如果没有这个孩子,苏秉和的宗主之位,就要拱手让给苏恒了。她一定不会打掉这个孩子。没有大乘期修士坐镇的海云台,就像是一只被拔了牙的猛虎,我们只需要过去,一剑就可以了结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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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来平静温顺的文水此刻浪涛汹涌,水位一再高涨,足有三米高的浪涛像是一张灵力织就的巨型水帘。
修真界灵气匮乏多年,灵气的价格一日三涨,如今的灵气贵如灵矿。而此刻,这文水江面上,每一滴水都蕴含着丰沛的灵气。
简直是天上掉下一座金矿正好砸在我家门口。
在场诸人却没有一个高兴的起来。古籍中早有记载,明郡的地脉生来先天不足,阴阳之力无法平衡,每每冲突缠斗不休,隔百余年就要爆发一场天灾,方圆数百里尽数湮灭。
韩丕方才的举动,分明是用了什么妖法,刺激的地脉大动,文水才会顷刻间暴怒。
青霜剑一剑刺死韩丕,转而去追逐在场其他人。
在场所有的修士中,它一眼就锁住了苏恒——那个人身上有十分熟悉的味道,那是它曾经日夜相伴,镌刻在剑魂血骨中的味道。
青霜剑微颤,发出一声轻鸣,直冲苏恒而去。
苏恒一手揽住南音,扣起拇指和无名指,一条灵活的青色长龙从他指尖溢出,直直和来袭的青霜当面对撞。
巨龙在原野咆哮,青色的剑光更胜,青霜剑直直劈开了迎面而来的青色龙气,烟云还未散尽,一柄青色长剑破开层层屏障,直取苏恒面门而来。
白驹不过刚过一息,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青霜剑静静的停在了离苏恒一步远的地方。
一枚小巧的方形玉佩,散发着淡淡的玉白色光晕,抵在了剑尖上。
携着雷霆之火,地脉之力,所向披靡的王者之剑青霜,就这样,心肝情愿地,安静地,在半块玉面前停了下来。
剑身轻鸣一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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