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宣城市区比较有名的老酒楼, 处于繁华地段,倚在窗边可以看见各种各样的人,或悲或喜,或忧虑或开怀地行走期间,谁也没有在意楼上窗边一脸苦闷的少年。
少年趴在木质的大圆桌上,手指拨动着玻璃转盘, 一下接一下,转盘上的反光时不时地照在少年有些失落的眼睛里。
“我又不是傻子。”
陈宽有气无力地说:“早就看出来了。”
叶知秋离开后,阿弥突然就像一夜之前长大了, 咬紧了牙关学习。陈宽刚开始并没有在意, 只能暗自佩服阿弥每天紧持十二个小时都全扑在学习上的毅力。
除了学习,阿弥剩下的那点空余时间也多数用来写日志和画画。
阿弥喜欢画画, 是陈宽最开始发现的,看到什么新鲜的东西时, 阿弥总会想办法记住它们的样子,回去后就用笔把它们勾出来,然后在旁边记下它们的名字。
“害怕有一天再次看不见。”阿弥在看得见的日子里, 细细地感受着能看到的一切,以免有一天,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她还能记住曾经看到的过的这一切。
除了画这些,阿弥最喜欢的就是画小人, 通常只画两个小人, 她给小人取名字, 叫叶子和小舟。
陈宽觉得这两个小人很温暖,像两个很要好的好朋友,直到他无意间发现,阿弥手机里那些叶知秋的照片,然后他很快也注意到了阿弥每副画的右下角都会记录一个数字。
开始陈宽以为是这个数字代表阿弥画画的天数,后来他算了算,那个天数是叶知秋离开的日子。
和阿弥越熟悉,叶知秋的出现频率就越大,甚至于,阿弥在画画讲解故事的时候,或突然把叶子的名字叫做知秋。和阿弥走得越近,陈宽就越发不敢表明他最初的爱意。
和阿弥对知秋的喜欢相比,他对阿弥的喜欢,也不过就是简单的荷尔蒙作用,满是少年心性,只有乍见之欢,甚至不敢承诺一句长要厮守。
“整好一千二百二十三天。”陈宽说:“她们分开到今天有一千多天了。”
阿弥仍旧在不懈地讲着小舟和叶子的故事,每个故事里都是她假装和知秋在一起会有的对话。
“她甚至不确定知秋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也还是这样坚持喜欢着。”陈宽问范小祝:“你做得到吗?”
秋天午时的太阳颜色灿烂得有些炫目,范小祝把脸从手机后边抬起来,看着一脸沮丧的陈宽。
三年过去,陈宽变化也很大,身上的青涩感减了几分,脸部轮廓刚硬了几分,眉骨五官更加分明,有了几分男子气概,不过身上的那种阳光向上仍旧没有丢却。
“我啊。”范小祝忽然想到那个严肃刻板的人,不由得作出一个绝望的表情,最后摇摇头:“做不到。”
如果只是三年,或许并不难,毕竟遇到一个合适的人总是需要很多时间。
可阿弥面对的,是未知的日期,她要等的,可能是一辈子,她的喜欢将永远得不到回应,可她还是沉溺其中,不舍,不离。
“阿弥让我想起一头叫alice的鲸鱼。”
和鲸鱼有什么关系?
范小祝迷惑地盯着陈宽,这次故意制造阿弥和知秋见面的整个计划都是陈宽的主意,同作为陈宽的哥们,范小祝多少觉得这是个很悲伤的故事。
“这只孤独鲸的频率有52赫兹,而正常鲸的频率只有15~25赫兹,她的频率一直是与众不同的。这就意味着,无论它怎么唱歌,无论它游到哪里,都不会有同伴回应她的的歌声。”
阿弥对知秋的喜欢就是这样啊,只要知秋不回头,无论她有多少喜爱,都只能流逝在时间的汪洋里。
真是可怜的鲸,范小祝手撑着腮轻轻叹了口气:“幸好你把知秋请来了。”
也幸好知秋是个脾气很好的女子,让她在那里等一等,她也很客气地答应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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