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蹲下身,大略看了一下安玖所伤的位置,“没伤到要紧的地方,附近有个同仁医院,先送去那里处理一下。”
他说完,却不见厉景臣动,不由抬头。
男人的双眉拧成一条线,他的眸一直看着盆景留有安玖血迹的那一角,那样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罪不可恕的罪人!
“把这里所有的盆栽都给砸了。”
厉景臣语气淡淡,脸色沉沉,抱着安玖迅朝外走去,周身的煞气顿时全开,无一人敢挡他的道!
裴越看了可怜无辜的盆栽一眼,对这都如此,这次若真是那人动的手,怕是厉景臣不会再像以往那般好说话。
他悠悠的想着,心里默默的为那人点上三根蜡烛。
医院内
老医生带着老花眼镜胆颤心惊的为安玖缝着伤口,一直都不敢抬头。
他好歹也是经验丰富的外科主治医生,在他的手里,缝过的病人少说一千那也有好几百了,就连去年刚卸任的书记,额头上的伤口那也是他缝的!
可没有一次,让他如今日这般紧张过。
厉景臣抱着安玖,女人无意识的蹙眉,都会让男人神色紧绷一分,迫人的气息便会立刻朝他袭来。
老医生绝不怀疑,若是他手上真一不小心,面前这男人就会立刻毙了他。
明明十几分钟就能完的事,老医生硬生生的缝了一个小时。
“过了麻醉,她应该就会醒了。”老医生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道。
厉景臣看着包扎的那一处。
在右边后脑勺的右前侧,几乎与耳垂平行。
为了能够缝线,这一处的头必须要剪掉。
他不放心别人,亲自为她剪。
乌黑的头根部因为血而黏在了一处,安玖的质十分好,抓在手里十分柔顺,可如今,却成了凸凸的一小块,用纱布包扎住。
他伸手,想要触碰,终是收住。
“这一块,还会长头吗?”男人沉声问道。
“这,具有毛囊的皮肤组织才能生,疤痕组织没有毛囊结构,恐怕,恐怕有点困难。”老医生忐忑的说道,只觉空气压抑,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病房。
厉景臣将安玖轻轻抱起,将她小心翼翼的平放在病床上,手并未抽出,放在安玖的脑后,以防压到伤口。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安玖。
女人皮肤细白,如白净的瓷器一般,睫毛卷翘,如振翅欲飞的蝴蝶颤巍巍的立在那里,琼鼻挺翘,虽然不是特别的挺,但却更显得柔和,脸不是特别的尖,更像鹅蛋脸,这样的脸形让人觉着好像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一直都知道,安玖其实和她的外在一样,不喜欢争不喜欢抢,心思单纯,容易信人,就像当年,她对他一无所知,还只是个六七岁大的孩子,可却因为他一句帮我,不顾他浑身赤血,手里还拿着枪的模样,便救了他一条命。
她照顾了他七天,他愿意给她一辈子,用全身的羽翼护她一世周全。
可他现在,又给了安玖什么?
在危险到来的那一刻,安玖不顾自己的安全,只知护他,这说明,她对他已经动了感情。
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顺利进行,可此刻,厉景臣的神色上却没有一点喜悦。
过了许久,安玖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小玖。”厉景臣轻声唤她,将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还知道我是谁吗?”
灯光太过明亮,安玖闭上了眼睛,将被子捂在脸上,“厉景臣,灯好亮。”
厉景臣一听,紧张的神色这才放松下来。
方才缝针,必须开灯才可看清。
厉景臣将灯关掉,将床边的小灯打开,又调整了一下角度,只一点点晕黄的光线晕染整个房间,厉景臣将被子扯开,“小玖,睁眼。”
安玖睁开眼来,这才觉得适应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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