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嬴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嬴政的营房被安排在城西头最里一间,所有秦兵也都被安排在了城西,跟嬴政房间相邻的,依次是高渐离的房间c阿珂和妲己的房间。
这样,一旦有风吹草动,高渐离超常的听觉必然会先预警,之后的一万余秦兵也可以随时响应。
此时,嬴政从床榻坐起,周围三个美女都眼巴巴地望着他。
花木兰排在最前,她始终拉着嬴政的手,一刻也未离开。当高渐离诊过脉,确定只是虚脱时,众人都舒了一口气。
“楚军呢?”嬴政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问向花木兰。
“守约和玄策缴了他们的装备,安排他们在关外扎营。嬴君,你感到身体如何?”花木兰掏出手帕,擦干了嬴政额头的汗。
嬴政昏迷时,一直在流汗,嘴里龃龉不清。“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众人都以为,他又梦见了那个楚军长官,只有阿珂面色苍白,沉默不语。她心知肚明,嬴政的梦魇,恐怕是又梦见小时候的事。
花木兰的手帕带着淡淡的清香,闻起来让人心旷神怡。“我没事。”
“没事就好,”花木兰关切地看着他,“你知道吗?你当时的样子好吓人”
可她还未说完,嬴政便伸出一根手指,指肚抵住了花木兰的香唇。“这个事,咱们不提了。你先说一说,玄策杀四阶狼人的事吧,当时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慌张。”
果不其然,当嬴政说道此处,就看到花木兰眼神闪烁了一下,那样子,就像当初在紫荆关一样失魂落魄。
花木兰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嬴政转头,对另外两个美女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木兰留下陪我便好。”
“是,主人。”妲己微微欠身,离开了。而阿珂有些犹豫,但踌躇了半晌也走了。
屋内,只剩下嬴政和花木兰两人。
事情一直憋在心里,花木兰也难以找机会吐露,当下便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嬴政。
令她没想到的事,嬴政听了自始至终,表情都出奇的宁静。
花木兰也沉默了,眼泪在滴溜溜地打转。
“这件事情,你没有做错,又何必耿耿于怀?”嬴政认真地说道。
“不,我错了。我杀了救他们的狼人,还害得他们骨肉相残,我,我心里过意不去。”花木兰紧咬着下唇,十分痛心疾首。
“那么在你看来,村民错了?”嬴政又问道。
花木兰点了点头。“孩子是无辜的,他们不该加害守约和玄策。”
但嬴政却摇了摇头,揉着花木兰的秀发,并把她揽入怀中。花木兰的螓首轻轻地靠在嬴政的胸膛,听着他热血的心跳,也渐渐安稳了下来。
“这件事情上,本就没有谁对谁错。”
“木兰,你起初认为狼人是邪恶的,所以才杀了它们;后来得知真相,你觉得村民才是邪恶的,就为自己的行为自责。事实上,这些都是因为,你太过善良,永远站在绝对正义的一方。”
嬴政擦干了她的眼泪,继续说道:“可正义是相对的。正义的反义词不是邪恶,而是另一个正义。因为每个人坚持的正义是不同。你的正义,在别人眼中,可能就是邪恶。同样,村民认为他们是正义的,才会烧死守约母子,狼人也认为他们是正义的,才会屠戮村子。你始终坚定自己的善良,又有什么罪过呢?”
“我,我该如何告诉他们真相?”花木兰驰骋疆场,杀敌无数,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只因为她坚定心中的正义信仰。但当这份信仰跟现实冲突时,她就变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又何必非要说出来呢?成吉思汗和兰陵王都是知情者,你想想,他们为何没有告诉玄策?”嬴政责怪地看着花木兰,“女人心,总是柔软又善良,但你善意的真相,才是对他们的二次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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