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危仍在梦中轻唤她的名字。
马车行了多久,他就唤了多少声。
这种深入骨髓的爱,她何其有幸,又何德何能?
“王妃,大事不好了---”
一双丫髻婢女慌里慌张跑进来,额头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
从陷落的回忆中拔出思绪的季梵音重整心绪:“何时如此惊慌?”
“东、东苑……”
季梵音心下猛起一个咯噔,莲步快走。
总算把火扑灭的江城子灰头土脸,一屁股跌坐在青石地板上,大松一口气。偏头瞥了眼烧断了门扉的厢房,余烬灰木沾上空气,烧焦的气息四下浮动。
面上浮起阵阵愧疚。
生平第一次入住王爷府,得此殊荣,自然恍若梦中,更有些战战兢兢。
粗糙了二十多年的胼手胝足一一滑过手中之物---上等的丝柔薄被、精雕细琢的床榻、摆设贵重的瓷器、隐隐泛着香气的月桂……
喜悦的同时,不禁浮想:倘若母亲还活着,断然能与他一起感受此时的心境。
可是,没有如果。
虎口处被火燎烫得泛红的手无力一垂,绛色粗衣的袖口猛然掉落一样木质挂牌。
江城子吓得心口发颤,胡慌扫了眼四周,赶忙蹲下身。
肤若凝脂的素手先他一步捡起。
“福哥,“季梵音沿着上面刻下的纹理念出那个名字,视线旋即转移到他身上,平静无波开口,“可否解释一下它的由来?”
瀛洲国的百姓自出生时起,便由起其父母根据编制流程呈报各方府衙知事,领到统一制定的木质挂牌后刻上他们的名字。
这,便是象征他们身份的代表,更是出入瀛洲国各地的凭证。
黄昏时见到他,以为他有蓬莱国批示的鱼符文。谁料,竟是冒着冒名顶替的危险……
“我承认我借用了他人的身份,”头几乎捶到胸口的江城子,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焉了吧唧的,旋即又据理力争,“可我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是何理由?”
“不能说。”
季梵音偏头,与红绡在空中对视一眼,旋即心照不宣移开。
“为何不能说?”说话的是红绡,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就是不能说。”
“那你恶意纵火又是怎么一回事?依我看,你纯属是恩将仇报。”
话题一转,江城子招架不住,立马慌了心神,几欲解释:“不是的……”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就是依据!”
“你胡说……”
“白日就觉得你不对劲,晚上又闹出如此大一番动静,现在更是不肯交代这挂牌的出处,难保一会儿不会趁机杀人灭口。”
“秀秀你听我说……”
红绡扬声阻断他:“依红绡之见,不如送官法办!”
同一时间,面色沉静的季梵音看了他一眼,轻吐:“你说。”
“这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留下的!”
江城子攥进十指吼出这一声,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静默。
江大娘居然是被他人杀死的?
季梵音震惊之余,猜到他心中所想:“所以你怀疑杀害江大娘的凶手,就藏在瀛洲国内?”
“不,是都城颖上,“江城子将挂牌翻到另一面,上方,正楷清清楚楚刻上这位‘福哥’的生辰八字和出生地,“只要寻着这个地方,定能找到杀害我母亲的凶手。”
“那你找到了吗?”
红绡话音刚落,江城子面露一丝微恙。
“那人跑了?”
他摇头。
“那人死了?”
江城子还是摇头。
“他迷路了。”
季梵音替他回答。
红绡无语白了他一眼:“你是想借咱们王妃之手带你去找那人吧。”
被说中心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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