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站着的沈洛云发现, 她的父亲对安阳有着几丝欣赏,他收到信时, 立马赶来,让她很不解。
她一直静静地看着父亲给安阳诊脉, 等候是焦急的,目光死死凝结在二人身上,一盏茶后,父亲才收回手。
不过他先说的是方才的话题, “我在凌州城给好友治病, 回去时已是黄昏, 街道上行人很多,从西边来的藩王世子轩辕易似是与行人冲撞, 骂骂咧咧说了很多话,命令手下砸了摊子。”
前方战事吃紧,轩辕族居于封地琼州,朝廷仰仗着琼州出兵, 对于世子来都城的荒唐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站在人群里, 背着药箱, 看着昭平公主从城门口打马而来, 呵斥了世子手下,希望他们停手,可是谁带来的狗就只听谁的话, 昭平公主千言抵不得世子一句话。就在打砸声不断时, 昭平公主扬鞭抽上了世子, 马鞭狠厉,让世子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鲜血迷住了老朽的眼睛。”
“如此豪爽的性情,让下面的百姓拍掌叫和,老朽以为您是江北哪位将军,待您替世子寻医时与我报了名字,才知您是昭平公主,江北儿女行事果断,让人热血沸腾,老朽佩服得很,因此用药时,给世子多添了味药,让疤痕永久去不掉。”
安阳咋舌,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纤细如竹,竟有那般大的魄力,擒贼先擒王,只怕后续之事无法料理。
沈父看着安阳迷茫的神色,认真道:“也正因为如此,漠北奇袭边境时,西蜀拒不出兵,才有当时的皇后殿下出征的。老朽那时人在江北行医,被人拉入军营做了半载的军医。”
安阳微微一怔,不晓得其中还有这番缘故,她看着沈父,“听说凌州城破时,陛下那时在战场上与漠北军队胶着,难以回来解救?”
“凌州城被困半月,就被暴民攻了下来,陛下想救也来不及的。”沈父来自民间,游走于平苦百姓之间,知道的往往是最底层的东西,他将银针取出,一一排列在桌上,淡淡道:“小殿下可知,凌州城附近有兵,那些将领为何不救?前线再是紧迫,也不该由皇后出征的。”
安阳看着细细的长针,抬起头来,眸色如炬,“君不君,臣不臣,文帝失了民心,被自己的臣民抛弃了。”
沈父捻起银针,示意女儿点燃烛台,瞧着心态极是平和的少女,言道:“一朝之君若是蝇营狗苟、玩弄权术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的人,国亡是迟早的事。”
他说的太过平静,让安阳不解,朝堂内君臣斗争乃是常事,但遇到敌寇,都会齐心,文帝是暴虐,可不是枉顾百姓性命之人。
“陛下之所以与漠北胶着,皆因粮草后备不足,一袋粮食半袋砂石,能做出如此之事,皆因君主疑心太重。漠北退去后,陛下带人急于回转,前有暴民占着凌州城,后有其他诸侯渔翁得利,内有粮食紧缺,这场战役胜得太过艰险。”
安阳默然叹息,“粮食紧缺一事,未曾听人提及。”
“安姑娘,粮食不足乃是行军大忌,公布于众,便会引起恐慌,老朽能知道,无非自己医术精湛了些许,替陛下诊治外伤时,不小心听到的而已。战乱年代,人命如草芥。”
安阳默然,他想说的是,就算那日奕清欢因她而妥协,退军数里,那么其他诸侯国趁此围剿,江北军没有粮草,定然抵抗不住。
奕清欢败了,那么,她安阳也会死。
横竖,她都会死的。
安阳颓然丧气,看着沈父拿着银针扎过来,忙闭上眼睛,绵绵细雨的疼意袭向后脑,不过须臾的时间,就觉得整个脑袋都疼,连沈父收针都不知道。
看着跳动的烛火,她揉着脑袋,外面的风吹得烛火轻轻颤动,她眨了眨眼,火已灭了,听到沈父说话,“安姑娘醒来,从何时开始记事?”
她的脑中是乱的,第一次去回忆脑海里的东西,深深去想,以前觉得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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