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妾心中焦急,面上却不动声色,她归剑入鞘,冷眼以待,“你便是拓跋无涯?”
她上下审视这位敌军主帅一番,“早就听闻拓跋主帅打起仗来是磨磨唧唧,像个娘们,现今看来,还真是一名女将军呢。”说完,浅浅一笑。
听到苏瑾妾嘲讽自己的容貌像极女子,这对于统兵万骑的大辽主帅来说无异于一种侮辱,他身后的诸位骑兵将士无不大睁双目,怒气冲冲。
拓跋无涯却不恼火,反而笑脸相对,“感谢女英雄夸赞本帅之容。只不过,敢问这位女英雄和那位沧北义军的周帅是何关系啊?”
“你没必要知道。”苏瑾妾将剑尾垂挂的玉佩放在手中把玩了两下,“看你这阵仗,是想将我留在这里不成?”
拓跋无涯摇了摇头,“本帅并无此意,只是劳烦女英雄替我传你家周帅一句话,叫他洗干净脖子,将他数十万军士拱手奉上,才是正道。哦对了,顺带还有他那一支义军,本帅也不嫌弃,一并收了正好。”
苏瑾妾撇了撇嘴,捎眉搭眼的冷视对方一眼,“谁将性命奉上,可还说不定呢。”
言罢,她拱手示意,“既无留下小女的意思,那就告辞了!还望拓跋将军,多多保重!”
最后保重二字在她的刻意强调之下显得分外隆重刺耳,声音还萦绕耳侧,苏瑾妾的身影已掠上一匹被催离战场中心的大辽军马,扬鞭而去。
立在一侧的旗将将旗杆抱在怀中,凑上前来,不解的问道:“涯帅,那女人身手了得,放她走岂不是纵虎归山,会为我们带来诸多不便?为何不趁乱将她分尸当场,为我军几位将领报仇呢?”
拓跋无涯如女人一般秋波流转的眼瞳斜睨了骑将一眼,“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旗将惊慌摇头,连行军礼以示冒犯之罪,“末将不敢,只是末将以为”
“你以为的都成了你以为的,那这辽军主帅让给你做如何?”拓跋无涯说过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后,催马前行,不再管其他。
旗将听了这一句十分不耐烦的回话,心中是不敢言也不敢怒,毕竟拓跋无涯的用兵如神是有目共睹的,没有人能够有这个本事去质疑涯帅的战法。
更何况他也只是一个从军七品的扛旗小军,更不可能有主帅那样的深谋远虑,嗫喏住口,赶步跟上。
拓跋无涯此刻心如焚烈火,全然不像表面上显示的一般古井无波,笑里藏刀,相反的,他的心情出奇的沉重和谨慎。
他一贯的作风是不打无准备之仗,一切都要等到知己知彼,布局完善之后才会走出下一步,可是今次一招棋差,落入了处处受伏的危险,使他不得不打一场临时布局的战斗。
换句话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如赌之以一搏。
脑海中重新浮现的布局令他的思路渐渐清晰,可是不远处鼎立的三城方向,火光冲天,喊杀沸腾却时时干扰着他的缜密,他心中产生了些许几乎从未出现过得不安。
拓跋越和他乃是同父异母之兄弟,自打出生起便相互扶持,共拜入金刀王门下,当初自己为了洗雪父亲身上的耻辱时,当众承诺以打下沧北为代价换父亲一世英明。
待他如子的师父不理解他,从此开始冷落与不理睬。将他捧若掌上明光的祖母不理解他,从此宠四弟弃他而走。
就在这个孤立无援,满朝满院皆是冷眼嘲弄之色的时候,是拓跋越,渐匆,元莫直和李奉文四人站在了他的身后至死不渝,终生不弃。
尔后他封去内功,专心修习兵法参悟战阵,一连十载修习,才从一个不明军事的江湖浪子转为了一代优秀将领。
后又经五年时光,他在全无背景靠山和军功威严的情况下入了军营,从一小卒做起,历尽千辛万苦,屡立战功,为辽皇征讨海外,横跨万里疆土平定滁山之乱,收野军,四上蓬莱,终被封帅,身兼正二品左军侯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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