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捅了他一下,并轻声说:“答应他”
“唉,阿虎兄弟,我等这一趟的利有一半都放到你这里了,你等倒好,一天净赚五十贯”,王孝章叹了口气说道。
“一半的利?老王你可别诳我,眼下谁不知晓云中的货物抢手得很?再说了,这五十贯最终落到兄弟们手里也就二十贯,唉……”
“阿虎兄弟,我等云中货品的利是不低,不过沿途都要打点,最终落到我等的口袋里也不多”
……
最后四百头牲口乘大船,两百余人坐羊皮筏子,花了半天功夫才全部运完,接下来就全部是陆路了,等他们赶到五十里以外的媪围县城时,天已经黑了,县城的大门已经关闭了。
一行人只得在县城外面露宿,幸好是夏季,也不需要大帐篷,在野外的草地上一趟,一夜就过去了。
当然了,他们也可以不穿过县城,从野外绕过去,不过有李晟基在,他们还是按既定计划行事。
第二天一早,等城门打开了,商队便向城门走去。
媪围县城规模不大,只有东西两座城门,城外还有一些农田,田里有早起的农户正在劳作着,有汉人,也有吐蕃人、党项人,不过一个个蓬头垢面的,面黄肌瘦,成年男子就在腰间围了一圈破麻布,十多岁的少年则光着屁股,一个个都是黑黑瘦瘦的,身上的肋骨清晰可见,女人们倒穿着衣服,不过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一块有洞的破布,脑袋从破布洞中穿过,其他地方用草绳一扎,就是一件“衣服”了。
“此地竟如此贫穷!”,李晟基心里暗叹,王孝章见李晟基神色不虞,便给他介绍道:“此等人都是城中头人们的奴隶,城中最大的头人据说以前还是吐蕃国的贵族,姓论,名惹温,现在城中的人除了他的一千士卒的家属,其他的人,无论番汉,都是奴隶,有农奴、牧奴、匠奴,奴隶的婚配也全部由头人们说了算,奴隶的女儿出嫁前需要伺候头人一个月才行”
“不光是媪围,据说会州、原州以及其它陇右地带的由吐蕃人、党项人控制的地方相差仿佛,这些地方就是三种人,僧侣、头人是第一等,士卒及家属是第二等,第三等的全部是奴隶”
“据说显赫一时的吐蕃国就是因为内部的奴隶造反才衰落至此的,不过如今这些头人们依然故我”
城门口站着四个吐蕃汉子,典型的吐蕃人打扮,头发都编成了辫子,面色黄中带红,腰里挎着吐蕃人特制的略有弧形的刀具,每人手里还有一根长矛。
除了四个士兵,城门口还坐着一位中年吐蕃汉子,他面前支着一张矮桌,桌上放着一个陶盆,里面还有一些零散的铜钱。
这人自然认识王孝章,见了他也打了招呼,王孝章给他塞了一些东西,那人大概打量了一下商队的人、货便挥手让他们进去了。
“姚护卫,我等商队每年要给论惹温缴纳价值一百贯的货物”,进城后,王孝章偷偷地跟李晟基说道,李晟基听了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媪围县城人口不多,除了一千士卒的家属,再就是匠奴以及往来的商户了,商户也不多,估计此城油水也不大。
街面上走的几乎都是士卒的家属,从气色、衣着来看,就比城外的奴隶好多了,看见李晟基这支商队,眼里都冒着妒忌的神色,不过能进城的商队,大多都与论惹温交好,彼等也不敢造次,吐蕃人最严厉的惩罚莫过于将“平民”降为奴隶了,所以这些平民表面上还比较老实。
穿过破破烂烂的街道,很快就出了西城门,城外除了大片的农田,还有一些草屋和窝棚,也有一些破破烂烂的帐篷。
从媪围向西,有二十里的绿洲,再往前走就是光秃秃的荒山,沿途隔三差五长着一些野草和灌木,北边不远处便是茫茫大沙地。
沿着荒漠走了约五十里地后,一片比媪围附近大的多的绿洲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凉州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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