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奴才的,得知道本分,这是其一。本分有了,也该知道变通。帝姬自小娇生惯养,是皇上捧在手心的人。服侍帝姬是份体面,正因如此,才更该小心谨慎。你们姊妹分别跟在两位帝姬身侧,这是皇后主子赏脸。宫婢们见了你们,也格外把你们当个人。如今帝姬疏远你,不将你撵出去,这已是主子厚待,你不可起歪心,也不该生怨,更该改正错处,用心地服侍。”
画帛手下一顿,旋即道:“我不怨。帝姬不爱唤我了,闲散的时候倒多。左右仍是一样的月例银子,我怨什么?倒比从前更好些。”
澜皙抬起头来看她,末了化作轻叹:“你如今长成了,我不大管得动你。这倒也罢了,左右你中不中用的都跟在宜安帝姬身侧,都是好日子。倒是你姐姐,委实叫我忧心。”
宁安帝姬要往吴国去和亲,这事还压着,暂秘而不宣。今日有宋笙妤这一闹,便再瞒不住。不说外头的,行宫里服侍的奴才大多都知道了。
澜皙闻言,虽面不改色,心内却生出无限忧虑来。宁安帝姬过去,平日里服侍她的丫头们必是要跟过去的。画楼素日最为贴身紧要,必列名册第一。宁安帝姬到吴国是何等境遇尚且未知,何况是画楼?
正是忧愁时候,殿内宋笙妤忽要茶吃,澜皙忙起身进去。自棉布篮子里取出茶壶来,倒了一盏温茶,以手背探了探,这才捧着过去,撩|开床帐,一手扶着宋笙妤起来,一手将茶盏送到她唇边。
宋笙妤就着她的手吃了半盏茶,便推开说不吃了。因卷着绣被翻过身子,待要再睡,如何成眠?辗转反侧许久,心内乱跳,头也渐疼起来,不由伸出脚,猛踹了床榻一脚。
四下俱静之际,这一声非同凡响。澜皙并画帛俱被唬了一跳,忙放下手中活计,迎过来立在床边问:“帝姬?”
宋笙妤翻身坐起来,拥着被子道:“掌灯。”
“是。”澜皙应下,忙命画帛:“将蜡烛全数点亮。”自将床帐撩|开,见宋笙妤呆坐于床|上,目色恍惚,额上满是细汗,当下骇然:“帝姬魇着了?”
“姑姑!”宋笙妤捂着心口,喘息道:“我心里难受得慌。”
澜皙取了软帕替她擦汗,连声道:“奴婢们都在这里,帝姬且安下心。”
这时画帛回来,道:“帝姬,蜡烛俱都点上了。”
宋笙妤浑然不知自个儿该做什么,只一味点头道:“点上了就好。”
澜皙见她神志已失,心内疼惜,命画帛道:“快去请女医!”
画帛应了声,匆匆跑出去。描绫等人才躺下,说了两三句话,正预备熄灯睡去的时候,忽听芮玲隔着窗子道:“姐姐们快别睡了,帝姬魇着了!”
众人一听,如何了得,当下起身,也不及细细穿衣裳,胡乱套在身上就出来。
才入内殿,便见那厢尹篍也披着外裳,由芙蕖和渌波扶着过来。
“篍姑娘。”澜皙起身让她,她在床边坐了,拉过宋笙妤的手,一探之下,却摸了一手冷汗。
尹篍心内剧跳:“表姐?”
宋笙妤一手被她拉着,一手捂着心口,兀自喘息,竟说不出话来。
“表姐心口疼?”
话音才落,只听画帛道:“女医来了。”
众人忙各自退开,分出道让女医上前来。
趁着女医看诊的时候,尹篍道:“姑姑,你来。”
澜皙随她出来,她才问:“这事回皇上不曾?”
澜皙摇首:“尚未。”宋笙妤出了岔子,原该立时去回皇上的。只是今日偏生了许多事,竟叫她一时不能决断。
尹篍蹙眉,细思一刻,亦不能定夺,便问澜皙:“今日是谁伴驾?”
“回姑娘话,是琳贵人。”
她当下便道:“渌波,去请柳贵嫔过来。”
渌波领命去了。
尹篍与澜皙仍回了内殿,见宋笙妤秀眉紧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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