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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涌动的海水最少也已经超过了半米,大片红顶军帽浮在水上,随波逐流地向军营深处缓缓而来,乍看之间就像是将士归营。
“起来!”我拽了一下董大海,后者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别别我起不来了”
“那你就等死吧!”我把刀鞘背在身后,单手提着长刀纵身跃进水中,蹚开过膝深的海水向军营背后飞奔而去。
海水从断崖方向的营门涌入军营,左侧山坡没法向前,军营右侧虽然没发现什么危机,但是那里却架着两座炮台,这就意味着宁海营也曾对那个方向严防死守。我不敢去赌那边能不能脱困,只能冲向相对安全的后营。
我跑出十多米之后,董大海哭喊着从后面追了上来:“兄弟,你等等我,别扔下我”
我就是为了吓唬董大海,并没有把他扔下来的意思,听见他从后面追来,立刻停下脚步。
我转身想接董大海的瞬间,却看见四顶被火光染红的军帽像是见血的鲨鱼,拖拽着人字形的波浪,直奔董大海身后悄然袭来。
“小心!”我几步赶到董大海身前,伸手抓住对方的衣领往自己身后一带,右手上的长刀也跟着向一顶军帽劈落下去。贴水闪过的刀光直透水面之间,浮在水上的军帽一分为二沉进水里,其他三顶帽子也在刀锋带起的水花之下翻向水底。
帽子下面没人?
我仅仅一愣就发觉不对。被我拽到身后的董大海怎么没了声音?
等我回身看时,水面上出了一圈圈涟漪,哪里还有董大海的影子。
我立刻跨前一步,把手插进涟漪中心向水底摸了过去。我手指刚刚碰到带着拉锁的衣襟,立刻化掌为爪攥住对方衣领猛然向上提了起来。
可是这一次董大海却显得异常沉重,直到我把人拉出水面,才发现有人从董大海背后勒住了他的脖子,对方手中的短刀正好压在董大海脖颈边缘,只要稍稍一动就能让人血溅当场。
我不但没有松手,反而一鼓作气把董大海硬给拽了起来,自己隔着董大海的脑袋与他身后之人对视在一处。
对方的半边脑袋剃得铮亮,脑后拖着一条清朝人的长辫,辫梢在脖子上连绕了几圈。他的面孔竟然和圆台上的总兵一般,同样是翻动着淡淡金色的干尸。
我不等两人站稳就放开了抓着董大海衣襟的左手,手掌顺着董大海的领口向上一扬,直接扣住了清兵的手腕,猛力向外一拉,自己也跟着往后退出一步。
早就已经快要窒息的董大海顺势跪在了水里,我却在拽开清兵手掌之后猛然跨前一步,扬起脑袋往清兵头顶上猛磕了过去。
我身高一米八五,本就比清兵高出了不少,加上前冲的力道,两个人额头上顿时爆出了一声像是石块撞击般的巨响。我头顶鲜血崩飞之间,对面清兵也控制不住地往后退出两步。
“杀——”我不等对方站稳,就将长刀高举过顶,直奔清兵头顶劈落而下。还在倒退的清兵虽然躲过了断头之灾,却被刀尖划进了眉心。狰狞刀口瞬间从他头顶拉向了下颚,对方也仰面倒进了水里。
被尸体推开的海水再度聚拢之间,水面忽然浮起了一层煤油般乌黑的渍迹。
我来不及去想那是不是对方身上涌出来的血迹,赶紧拽起惊魂未定的董大海向军营背面一路狂奔。我们俩人还没跑出多远,顺水而来的军帽就从四面八方向我们围拢了过来。
董大海一边跑一边回头:“兄弟,快跑,快鬼兵追上来了!”
我其实也在回头张望,不敢跑得太快是因为兵营深处还坐着一个武将。变成干尸的清兵能出水杀人,那个武将难道就不能统兵再战?
可是,顺水而来的清兵已经封锁了我们的退路,我们两个就算想要回头,也冲不出重重包围。
我忽然加速之间,董大海却一脚踩上了沉在水里的军刀。那把长刀原先卡在石头缝里,刀刃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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