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以前读书, 念到白首如新, 倾盖如故总是不解。
可如今,她算信了。真有人可以相处片刻就投缘的好似相交多年。
比如, 她的二姐于静安对她。
上船两天, 两个人就好的跟一个似的。要不是怕她们休息不好,大哥不允许, 二姐都想跟她睡一块了。
当然, 两人要好很可能是两个人的喜好都差不多。比如,同样讨厌女红。
“这水波纹是最基本的花样了,小姐们依然绣不好,看来只能从缝平针走直线学起了。”李嬷嬷看着眼前两块乱七八糟的帕子,心灰到声音萎靡。
平针直线是小姑娘四五岁拿针起学的,这两个丫头的女红怎么烂成这样。
吃惊不已的姚氏拿起上船两天, 两位大小姐用心绣的帕子。从花瓣,到竹叶, 到缠枝,到这没有半点灵动的水波纹只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一旁的大哥于诚眉头也拧的死紧,他知道四妹妹乐安是落水被蛇咬了后伤了筋骨,手抖发软一时没恢复好, 写字都写不好,刺绣从头学起有情可原。
但二妹妹以前虽然性子活泼了些,女红还是很拿得出手的。就算脑子伤了怎么本能手感也全都会忘了。
“那个大哥, 我是真认真绣了的。不信你问嬷嬷。你不能因为我本事不高就打我。态度和水平不可以混为一谈啊!”知道这位大哥疼是真疼自己, 可管起来戒尺也毫不留情的静安赶紧叫屈。
“大少爷, 二小姐是很认真的在刺绣。”李嬷嬷替静安说了句公道话,可正因为认真还绣成这样才让人沮丧到灰心啊!
听嬷嬷说完话于诚也有点急了。这世间女子可以没有才学,甚至不识字不知书,但女红针黹怎么也要过得去。
于家虽然家境还算不错,不管是厨房还是针线上都有丫头仆妇伺候着。
可妹妹们将来嫁人就能保证一定嫁到富贵人家,嫁到自己不用动针线的婆婆手下吗?
就算命好都嫁到了,就能说夫家一辈子富贵不倒?
而且,既然嫁人了,给夫君做个荷包,里衣也不成,还是什么贤妻。还怎么让婆家的人看重。
这世上,就是宫里的娘娘还要偶尔给皇上做针线表示心意呢!
除非投胎成有皇上撑腰的公主,作为君招个臣子驸马,不然女红是大多数女子活在世上必须的立身技能。
于诚肃穆非常把这些道理讲了又讲,直到把两个妹妹说的头越来越低,神色也委顿了才放过。
“我们家的女孩不需要什么才名,要以贞静贤淑为要,女红必须拿起来。从今天开始,你们依然上午写字,下午时间都用来学习针线。”
被取消了一个时辰自由活动的乐安两人,耷拉肩膀灰溜溜回了屋子。
二姑娘静安自然也去了乐安房间。在船上这几天除了睡觉她都跟乐安在一块,连自己大丫头都不让跟着,端茶倒水也吩咐着杏月。
“杏月,给我和你们小姐来两杯清水,在把你裁好的袜子找来两双,我还不信了一个小绣花针还能难住我。小四,你也跟我一起练缝直线。虽然宝宝心里苦可为了将来不被夫君休回家,不被让大哥狗血喷头骂死,本小姐决定跟这针线死磕了。”
什么死的活的,还叫自己宝宝,真是的,这个二姐又开始搞笑了。
搞笑,这是乐安跟越来越合得来的二姐姐学的新词。
但笑是笑,她们到也都开始专心缝起袜子来。
哥哥的话两人都听得明白,也都是聪明人,知道怎么才是自己将来几十年活得好的资本。
也许是她们还有点灵气,也许是女子的天赋,认认真真几天下来,两人用直线十字线缝的袜子都有模有样了。
现在已经开始和王嬷嬷学习绣各种波纹了。
无风无雨顺水行舟几天就快到了金陵码头,于家大哥这天特意带了棋盘过来跟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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