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细雨纷飞, 空气中都弥散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即便是撑着伞走一圈,因为有风吹的缘故,衣服也会粘在身上, 叫人不大舒适。
可即便下着雨,院子里也乌压压地跪着一堆人, 应是跪的时间久的缘故, 膝盖处积了些水洼, 但却无人敢站起来。
画面静止了许久, 似乎时间早已停歇了,直到吱呀一声,院门被人推开, 一道清俊挺拔的身影撑起伞走了出来, 淡漠的眸光落在院子里跪着的一群人身上, 并未开口说话。
自打听见开门声的时候, 为首跪着的人身子就是一颤,埋首喊道:“主子”
谢棠脸色冷淡如雪, 沉着声音道:“都要跪在这里做什么?碍我的路吗?”
那人连忙道:“属下不敢,属下们不中用, 叫人闯进了内院,还望主子责罚!“
他身后跪的那一群人闻言头垂的更低了,额间甚至可以感受到地上水洼的凉意, 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乱动, 主子久积的威严要比这雨水来的骇人多了。
“罚你们?”谢棠似乎笑了一下, 眉梢之间却没有什么笑意,低首看着方才说话的那个人道:“我不是已经吩咐人叫你们领了钱粮各自归家了吗?还罚你们做什么?”
“还望主子再给我们一次机会!”领头那人猛地抬起头来,满是哀求的神色道:“求主子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不要赶我们走!院中也不能一下子少了这么多的护卫啊!”
他们就是前几日被子陌放倒的那群人,昏睡了一天如今刚悠悠转醒,就听闻了主子他将他们都遣送出府的消息,一个个惊得都不敢在床榻上呆了,聚首之后,互相扶着就往院子里跑,跪在这里求见了片刻,如今才见到主子。
院外的路过的丫鬟奴才也有看到此情此景的,面上闪过同情之色,伫足停留了片刻,便又撑起伞匆匆忙忙地走了,并没有人赶上前帮忙求情。
谢棠垂眸看着他,淡淡道:“之所以为护卫,先要守得这院子的安宁。你们这么多人都拦不住人,还叫人直直闯进了后院,我留着你们有何用?”
他声音清冷而凉,未带半点的怒意,却是不怒自威,叫跪着的一众人身子都是一颤。
谢棠的眸光淡淡地扫过眼前的一众人,沉静剔透的眸子深处却是一派冰冷如霜。
这话说得不少人都无地自容,将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溅起来的水珠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可是主子”跪在前头的那人往前爬了两步,却不敢伸手去碰他衣服的下摆,急声辩解道:“若是寻常的人,我们自然不会拦不住的!阿闵当时在一旁瞧见了,那人无论走过哪里身边的人就直接倒地的,他根本不像是凡人!用的不知是何等的邪魅招数,我们根本根本不知如何反抗!”
他现在回想起那夜都觉得浑浑噩噩,忽然冒出一人直直闯了进来,他闻声赶过去的时候还未看清来人的模样,眼前就是一黑,醒过来的时候方知酿成了大祸。
那被提到的阿闵,畏缩了一下,但还是咬牙鼓起勇气抬起头来道:“是是的!我当时离得远!那人没瞧见我,他走到哪里一挥袖子周边的人就都倒地了,根本无力反抗!”
他似乎是不知那人究竟是人是鬼,说的时候还停顿了片刻。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哆嗦。
谢棠闻言冷笑了一声道:“都给我滚下去!”
属下大惊,齐声道:“主子!我们”
谢棠冷这一张脸打断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领头那人面上血色尽失,然而即便心中再不甘,也值只得低首道了声遵命。
待人都散尽后,雨势似乎也没有方才那么大了,谢棠看了一眼雾蒙蒙的天,将伞随手扔给了一旁守着的木槿,重新走回了屋内。
木槿诧异地看了手中的伞一眼,几乎追了上去道:“主子,不去何将军那里了吗?这雨瞧着就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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