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森看见已经晚了，拉开车门跑过去，车子离她越来越近。     “陈潇，”他大声喊她的名字，冷凛的要把整个冬天冻起来。从来没有这么心慌过，懊悔过，为什么要和她吵架，为什么要说伤她的话，他明明是知道的，她一直要强，她也一直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手刃凶手。     黑色的车子呼啸而过，很快转过街角，远尘而去。     许牧和陈潇一起倒在地上，许牧把她紧紧护在怀里，索性没什么大事。     “潇潇，对不起，对不起”林屿森重重舒了口气，声音有些不稳，如获珍宝一样，把她拉紧自己怀里。     陈潇自己也吓了一跳，楞楞的靠在他怀里。     许牧看了一眼紧紧拥在一起的人，苦涩的摇头一笑，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和腿，估计是伤着手了，手上没什么力气，也抬不起来。     “嘶”他忍不住，龇牙咧嘴的重重呼了口浊气，血顺着手臂滑了出来，滴在地上，厚棉衣也沁湿了。     听到声音，陈潇回神，拉开林屿森转过头看过来，吓了一跳，满眼的红，染红了她的眼。     “许牧，你没事吧，都怪我，对不起。”陈潇脸色白的吓人，手指颤抖的都不知道放哪？     “我没事，别担心。”许牧脸上和她一样，带着不同程度的擦伤，不过和她比起来要重很多。陈潇大脑一片空白。她听见自己的心抽搐般惊慌跳动着。她的手脚越来越凉，更希望受伤的是自己。     她怎么能，怎么能承他这么大的情，她还不了，她不要林屿森把她放在安全范围，自己在危险中，她更加不要许牧为了她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舍弃自己的命。     陈潇的眼底蓄了些泪，盈得满满的，却没敢真的哭出来。     “先去医院，”林屿森虽然有些不悦，但要不是这个人，只怕今晚她的潇潇伤得会更重。     “走，我们去医院。”陈潇镇定了不少，不管身上的疼，伸手要去扶他。     “照顾好自己，我来。”林屿森心疼的把她拉到自己身侧，蹲下身去拉许牧。     三个人大半夜赶到医院，把许牧送进急诊，林屿森要带她去检查，陈潇摇了摇头，固执的不走，她不放心许牧。     林屿森依着她，放以前他是不肯的，可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和她计较，找值班的护士要了消毒水和一些处理伤口的东西，按着她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晚上十点半的医院依旧灯火通明，一点也不冷清，凌乱的脚步声，家属绝望又哭天抢地的声音络绎不绝。慢慢的，陈潇反而平静下来，妈妈去世是在医院，外婆也是在医院去世的，那时候她也是一个人坐在外面一直等。     那时候还不太懂医生叔叔说，姑娘别难过是什么意思？只懂得一个劲问，我妈妈呢？他们一个劲的摇头她不懂，妈妈蒙着白布推出来她不懂，她怎么叫妈妈，她都不醒，她也不懂。     后背死死抵着冰凉冷硬的塑料座位上，这里的一切都令人窒息，陈潇全身又僵又麻，纹丝不动。     手臂上，腿上，还有脸上都带着不少擦伤，许牧用尽了全力保护他，这些伤和他比起来确实轻了不少，那样的情况，如果不是有许牧，她恐怕也要去见爸妈和外婆了吧。     她听到自己短促的呼吸，看着林屿森，大滴大滴的泪落了下来，她在哭，并非嚎啕大哭，就像是下了一场雨，淋湿了蹲在他身边替她处理伤口的林屿森的心，不是暴雨，是初春时候的绵绵细雨，密密匝匝的从天空落了下来，安静的，温柔的，忧伤的落了下来。     林屿森胸口像是被插了一把利剑一样，一寸一寸裂开的疼。     “宝贝，没事的，别怕。”林屿森放下手里的棉签，在她身侧坐下来，心疼的把人抱进怀里，轻抚她的后背，也不知道是谁颤的更厉害。     她眼角的泪悉数被他的衣服吸干，她靠在林屿森怀里，第一次认认真真回忆起时候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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