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动作一丝不苟,神情更是恭谨,不敢有些微含糊。
在文宏扬入朝堂为官之后,整个偌大的文家实则皆有文宏伯一手掌控,唯独是极为重大的事情,才会专门修一封与天京城中的兄长商讨。
而文家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大世家,门中底蕴深厚,只在四大世家之下。
之所以位列于四大世家之下,皆是因为这四大世家或是绵延千载,或者门中有神兵大宗师坐镇,福禄之盛实在不是其余家族所能够比拟,只能甘居其下。
若是排开那四位,文家已经是大秦境内第一流,当年江南道大半在吴国下辖时候,更是吴国第一世家。二十余年前,当年文采风流的少年吴皇,一见钟情的皇后便是出身于文家。
皇后入宫之后,恩宠不绝,文家声望,一时隆重,处处皆称为外戚卿相,歌舞升平,文家清丽过人的皇后便是整个吴国的明珠,人人为之贺。
之后神武府自大江上流以吃水极深的巨型战船引火撞破了铁索拦江的防备,大秦大都督司马错同时调遣六将,将兵仅仅五万长驱直入,顷刻间下吴国三十余城。
那位写得一手好词好字,却不修武功的吴国皇帝兵败自杀,当年文家家主亲自入宫鞭杀成为皇后的女儿,抢来玉玺,旋即捧着站着血水的玉玺走出皇宫,跪倒在五万秦军之前,所以能保全家族投入大秦当中。
旋即于次年以四品内力,六十三岁年纪溘然长逝。
世人称呼其为吴女国祸,君薨父亡,国以乱倾。
而文家虽然受到打压,却并未摇动根本,此时能够令几为文家家主的文宏伯如此恭敬对待,几乎能够令整个江南道震动不止。
那老者双眼半闭,右手手指上把玩着一枚黝黑的棋子,文宏伯抬起头来,道:
“千山思已经和青锋解的弟子约定下去比剑,只是,当真要对那尉迟家的孙子出手吗?”
老人睁开眼,冷声道:“你有何不满?”
文宏伯恭敬道:
“晚辈不敢,只是尉迟杰的祖父毕竟能在七国将相中称得上名将,在朝堂中也还有神武府残余下的势力,若是尉迟杰在江南道丢了性命,怕是会惹得那老尉迟不满,重新入京城。”
黑衣老者冷笑,道:
“入城便入城,怎么,还会怕他不成?”
“你爹当年鞭杀为你文家带来了十数年荣华富贵的女儿,下手可果断得很,大秦司马错以用兵迅捷如风成名,竟然也落在了你爹的后面,怎么到了你这里便成了狠不下心来的孬种?”
文宏伯受了辱骂,也不回话,只是低声道:
“晚辈自然不能和先父相提并论。”
老人冷哼一声,道:
“神武府虽然只是剩下了残存的一些,可是当今皇帝还要看重这些人,用这些无根无主之人来平衡朝堂上各处的关系,也正因为这个理由,这些神武府的老卒子过得还不差。”
“尉迟不会看不明白这些事情。若是他主动打破了这种平衡,惹来的祸事才是不小。”
“再来当今皇帝和太上皇关系越发得差,皇帝一心想要成为千古明君,‘父慈子孝’这一点是他身上最大的污点缺陷,所以也就越发在乎。”
“你做完这一事之后,让你兄长辞去官位,前往太上皇那处以退为进。纵然老尉迟脑袋昏沉了,当真准备撕破这种平衡,可是碍于太上皇,皇帝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事情。”
事关当朝光禄大夫这一文家朝堂上最大依仗,文宏伯却仍旧毫不犹疑得点头答应下来,道:“晚辈知晓,这便去修一封,三日后当能够送到天京城。”
至于眼前老者为何要杀尉迟杰,老者不说,他也不敢开口,片刻后小心退出了这本应该是属于自己的中堂,背后已经满是冷汗。
屋中老者饮一口酒,嘿然冷笑。
“杀尉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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