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也到被子来?”
话音刚落,他像只小狗般摇着尾巴扑过来了,滑溜地钻进被窝,脚很灵活一勾,贴住她的。
朱玲玲本来想转过去的,这会儿也不得不保持着这个侧卧的姿势面对着他。
两人的鼻尖相隔不到两个拳头的距离。
温热的呼吸扑过来。
脉搏跳动。
朱玲玲心猿意马地闭上眼睛,一会儿想着“这还是个孩子啊”,一会儿想着“这也自己孩子他爹”,一会儿想着“人格分裂实质也是同一个人”,最后成功把自己绕晕了。
“睡不着?”小寒问。
她闭着眼,胡乱嗯了声。
“我给你唱唱摇篮曲?”他又说。
她噗哧一声,“算了吧,那还不如唱《爱情买卖》呢,我听到这歌晕得比较快。”
“抱歉,这首我没听过,”他诚恳道。
朱玲玲哭笑不得,想了想,说:“那念首诗吧,你不是喜欢聂鲁达吗?”
“嗯,你想听哪首?”
“随便。”
小寒抿了抿唇角,开始念:“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他的声线清澈温柔,像山涧泉水汨汨滑过山石,沁人心脾的水雾弥散开来。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
她的睫毛安静地覆着眼帘,呼吸平稳而均匀。
他慢慢降低音量。
“你从一切事物中浮现,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充满了我的灵魂。
他轻轻挪开自己冰凉的脚,脸上浮起一个满足的笑。
又是一个五月的清晨,阳光肆意,花香鸟鸣,白色薄纱窗帘轻轻晃动。
朱玲玲从两米宽的大床上醒过来,一时间还有些恍惚,迷迷糊糊地准备去隔壁看涵涵起床了没,结果门一推开,看见的不是熟悉的三室一厅,而是一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长走廊,这才反应过来。
这时,对面房间的门被人拉开。
夜寒时整理着衬衫领口从里面出来,和蓬头垢面梦游似的朱玲玲打了个照面。
夜寒时:“”
朱玲玲:“”
两个人同时在彼此眼里找到了惊诧和不适应。
沉默半刻,朱玲玲主动挥挥爪子:“早上好,夜总。”
夜寒时微微点了下头:“嗯。”
他转身往楼梯走,朱玲玲则去了隔壁的房间,涵涵已经起床了,小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她先回房间洗漱,换了身衣服下楼。
餐厅里,涵涵和夜寒时面对面吃早饭,纯中式的面,浇了臊子,上面垫一块煎得金黄的猪排,不用多想,一定是涵涵点的,他对面条向来是情有独钟。
朱玲玲也有幸享用了一碗。
饭后,夜寒时一边喝茶一边翻早报,朱玲玲则和涵涵低声交谈了几句,英语和法语切换自如。
“怎么了?”朱玲玲感觉夜寒时从报纸后面投过来的目光,疑惑地问。
“没什么,”夜寒时重新看向报纸,说:“你教得很不错。”
朱玲玲得意洋洋:“那是。”
“只是有一个语法错误。”
“呃?”
“beauup后面的名词衔接一般都是用de,”他简短地说。
朱玲玲:“”
涵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他的语言全是朱玲玲教的,完全没想过妈咪教的也会有错误。朱玲玲尴尬不已,深感自己在小孩心目的权威打了折扣。
“我的法语也是自学的,有些错误正常,”朱玲玲清了清嗓子,“以后让你爹地教你。”
夜寒时看她一眼。
涵涵捧着牛奶问:“可以吗爹地?”
夜寒时嗯了声。
涵涵是个小人精,立马又问:“那我今天可以多吃一些糖果吗爹地?”
夜寒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看朱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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