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侬回来了?!”正在村头小山上忙活的栓子, 看到曹富贵,顿时一楞,咧开嘴招呼,“你家阿奶可急坏了,三天两头拉着长脚叔问你的消息。”
“哈哈,走了遭,回来了, 金窝银窝不如家里草窝好啊!”
曹富贵听着好心虚, 打了个哈哈问起栓子的大儿子小海。栓子比他小两岁,儿子都快五岁了。可他自己还是光棍一条。他这大半年跑出去, 除了富贵险中求, 更是躲避阿奶和二婶联手的恐怖的逼婚大法!
说起来,这趟走了大半年, 原本就是偷摸溜出来的,后头更是就隔一两个月寄封信回家,按着如今的环境、形势,这信什么时候能走到家还真是说不定。
想想阿奶的冲天怒火,他是头皮发麻又怀念。唉!幸好给自家人吃的特效美食挺多, 也不坏阿奶气坏了身体。大不了就小杖受, 大杖走么!
栓子摸着脑袋嘿嘿一笑, 黝黑的脸庞上浮起一丝不好意思:“小海在家呢,我, 我媳妇又有了, 他在家也能帮着他妈干点事。”
曹富贵肃然起敬, 酸溜溜地道声贺,脚下加快了回家的步伐。这就是阿奶口中别人家的孙子啊!
刚走到村口,曹富贵就见到了一群坐在风水庙前织手工,晒太阳的大娘老娘们,正站在那边悉心指导川婆子的,可不就是他家的阿奶?
阿奶背对着他,头发花白,身形瘦小,却站得稳稳的,手上还杵着一根黑得发油,一看就颇为不凡的手杖。
那是他从京城意外收来的,足足用了二十块粮砖换,据说是小叶紫檀木雕的好东西,总算是寄到了阿奶的手中。
曹富贵咧着嘴,看着阿奶熟悉的身影,眼睛忽地模糊了,他几步奔上前,冲着风水庙前的女人们,一声大吼:“阿奶,我回家了!”
一群女人们顿时炸开了锅,阿奶身子一僵,慢腾腾地转过身来。
一股危险临近的直觉突然闪显心头,曹富贵一凛,不好,有杀气!
阿奶已经转过身来,拎着她的黑手杖,用矫健敏捷的身姿向着他小步跑来,一声狮吼差点震落了半树的麻雀。
“小赤佬!侬还记得回家啊!我还当你连谁是你阿奶都不记得了!”
“嗷,嗷!奶,奶!我的好阿奶亲阿奶啊!这棍子石骨铁硬,侬孙子是肉做的,吃不消啊啊啊!”
一出人伦悲剧正在上演,曹富贵虽然喜见阿奶虎虎生威,健康胜昔,可这棍子挨在身上当真疼啊!
躲也不敢躲得太猛,跑又不敢跑,生怕闪了阿奶的老骨头,只得左支右档,嗷嗷叫得凄惨,果然阿奶气喘吁吁,越打越慢,手中的木杖也越敲越轻。他心中一乐,口里叫得更悲惨了。
周围的老娘们看这出闹剧看得哈哈直乐,纷纷替曹家阿奶鼓劲,这种不听话敢离家出走的孙子,就是欠揍!
二傻看着大伙乐得开心,他一脸迷惘,也跟着呵呵傻笑。
小乔紧盯着富贵哥眉头轻颤,突地走上前去,顶着阿奶的杖法,侧身抱住了富贵哥。
他抬起头,低声道:“阿奶,哥前两天还伤了脚,现在走路还瘸着,您,您手下留情。要打,打我吧!”
阿奶一惊,顿时住了手,着急地问孙子:“富贵,伤着哪里了?要不要紧。喔哟,快,快!回家去。老酒伯,谢谢侬帮着来看看,富贵受伤咧!”
啊?富贵迷惘了一瞬间,顷刻领悟过来,愁眉苦连,唉声连连,被小乔扶着,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阿奶着急慌忙地跟上,哪里还记得揍他的这桩小事。
老酒伯摒着气,小心翼翼地帮着曹富贵揭开袜子,望着伤口严肃地瞪大了眼。
“咋样?胡大哥,阿拉富贵脚没事吧?”阿奶坐在一旁焦急地向这边张望,阿爷站在她身边。
老酒伯皱着眉,缓缓摇摇头,悄声对富贵讲:“堵口费别小气,弄点好酒给我吃吃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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