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萝又道:“马车来了吗?等下不还要到太子府去赴宴吗?”
林檀身着绛紫色直襟暗纹华服,头上依旧戴着昨日的赤金发冠。他答道:“刚才郑南来告诉我,已经叫好了,等在门后了。”
顾雪萝摇摇头,道:“又要去吃那顿连头都不敢抬,只能闭着眼睛往嘴里塞的饭局了。”
林檀皱着眉头,刚想问点什么,从街的另一边,已经来了十来辆雕花马车。林檀与顾雪萝一前一后,上了自家的那辆马车。
一路无话,到了太子府,宴席已经开了。顾雪萝与林檀坐在西边首席,安静地欣赏着丝竹歌舞。林檀如今是光禄大夫,最近又领着吏部尚书的事情,众人少不得拉着他灌酒。
林檀被拉着死灌了一会儿,从脸面到脖根,就都红了起来。顾雪萝知道她素来不胜酒力,就从荷包里掏出一颗醒酒丸递给他。等他含下去,又问道:“觉得怎么样?”
林檀摇了摇头,道:“我有些难受,要出去走一走。夫人,你在这里看着些。”
顾雪萝答应了一声,林檀便悄然起身,出了宴厅。清晨刚落了微雨,眼下还是个嫩阴天,微冷的空气和清新的味道让他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他揉了揉额角,却还是觉得吵闹,便绕过庭后,想到假山后面的溪边坐一会儿。谁知,他刚走到山边,却听到了一男一女两道说话的声音。林檀顿了片刻,分出了那声音的主人。他皱了皱眉,侧身躲到了石头后面,安静地听着。
他侧目看了一眼,原来是一身姜黄的顾贝锦和一席宝蓝色团绣华服的赵子澄。贝锦手里正拿着一双靴子,举到身前。
林檀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趣的听了起来。
贝锦把靴子送到赵子澄面前,说道;“子澄哥哥,我在家时,做了一双玄锦靴子,请你收下。”
赵子澄没有急着接过靴子,而是说道;“做靴子最伤手,难为贝锦妹妹了。”
贝锦莞尔一笑,道:“只要子澄哥哥穿着好,我就不觉得劳累。”
赵子澄只得道;“贝锦妹妹,前日你送的香袋荷包等物,我戴着已经很好了。如今你又送了这个来,可见你有心。但是.......”
林檀听到此处,也不再往下听,径自离开,又回到宴厅里去了。顾雪萝正在跟几位诰命夫人谈天,见他来了,那几个人也各自散去,林檀落了座,端起一杯微热的龙井茶,喝了一小口。
顾雪萝笑道:“跟你说一件事。前日我在城西开的那个胭脂铺子,口脂的颜色种类比其他铺子的多些。本来只想给寻常小女儿用,谁知道这几位诰命夫人也觉得好,催着我多弄些出来呢!”
林檀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道;“夫人一向在这些事情上仔细。”
顾雪萝笑道;“不过就是些玩意儿,能赚些零花钱就是了。”顾雪萝端起一杯荷花酿,展袖喝下,笑吟吟地看着看着宫中胡姬们的舞蹈。
林檀转头道:“夫人,我这也有一件有趣的事情要告诉你。”
顾雪萝来了兴趣,转头看向:“你说。”
林檀用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跟着乐曲的节奏一起。他淡淡说道;“刚才我离席散步,看到了赵小世子,哦,对了,还有你那位妹妹,顾贝锦。”
顾雪萝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说贝锦和赵子澄在一处吗?”
“确实如此。而且,顾贝锦看起来,还和赵小世子十分亲厚的样子。连男子近身佩戴的香包鞋靴,你妹妹也留心为他做。”
但是顾雪萝惊讶的神情只在脸上存了片刻,就又恢复了刚才神色平和喜悦的模样。她的眼睛依旧流连在歌舞上,只说道:“多谢你告诉我。若真是如此,那可算一件好事。若是子澄有心,日后他二人肯定是一对神仙眷侣了。”
林檀不动声色地端详着她。顾雪萝脸上的神色十分悠然,丝毫不像有妒忌之意。林檀轻笑了一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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