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朱成钧也许有最冷酷的心机,但他同时也有最天真的心肠,他没有无故糟践别人的爱好,百姓在他眼里,是人。
她再看看自己手里已经举到发酸的糖葫芦,迟疑一下,就低头咬了一颗——吃就吃吧,大不了一起挨罚!
包裹在冰糖里的山楂果确实很酸,她正被酸得睁不开眼之时,忽觉手上一紧,朱成钧掉转过来,抓着她的手从竹签上咬走了一颗果子。
她呆掉:“——九爷,这是我的。”
朱成钧半边脸颊鼓起来,含糊地道:“人家都一起吃,我吃你一个怎么了。”
展见星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过去,只见那糖画摊子旁,小兄妹俩头靠头围着一根糖画,你舔一口,我舔一口,脸上都是甜滋滋的欢喜。
那能一样吗。展见星哭笑不得,却也不想再说他什么,放开心怀,跟他一起逛起来。
两人逛得开心,不知道这时候朱成锠来到了他们临时居住的宅子前。
朱逊烁被赶走,朱成锠本也该回去了,但他眼见最大竞争者落败,这时候正该趁热打铁,把自己的爵位求到手,便不舍得走,一早又去求见皇帝,想在皇帝跟前讨好一二。
皇帝政务繁忙,却没空见他,只传出话来,叫他自己先回去大同,至于朱成钧,皇帝要留下来住几日,就不必要他操心了。
朱成锠进不了宫无计可施,一听弟弟倒有这个缘法,连忙就奔十王府来了。
他扑了个空,但不是全无收获,朱成钧一早闹着找器物出去卖钱的事此刻已经在宅子里传开了,各藩上京向来闹的笑话不少,这又是一个新的,下仆们纷聚在一起说笑。
朱成锠听了一耳朵,心念一转,又奔宫里去了。
这回,皇帝听了内侍传报的话,把他叫了进去。
近正午时分,展见星和朱成钧回到了十王府。
钱没用完,但两人连同下仆的手里都满了,又将到用午饭的时辰,不得不回来。
一回来,就碰上了千喜。
千喜专候着他们,宣布了皇帝的传召。
朱成钧道:“知道了。”
他往里走,千喜忙道:“九公子,您上哪去?皇爷的召见可耽误不得。”
“我拿样东西就来。”
朱成钧回来的确实很快,他买的一堆小玩意儿都丢下了,只另拿了一个物件出来。
千喜一见,嘴角就抽了,想笑又不好笑,憋着道:“九公子,您真是聪慧。请吧。”
展见星跟他一起去,心情很平静。
皇帝像往常一样,这个时候正在文华殿里。
他批完一份奏章,向外看了看,微皱了眉,千喜出去快半个时辰了,还没回来,显然是耽搁在了十王府那边。
坐在底下的朱成锠觑着他的脸色,笑着道:“九郎恐怕还在外头逛着,这孩子,有时是顽劣了些——”
“皇爷,九公子来了。”
千喜的声音响起来,朱成钧走在他身旁,皇帝隔着段距离见到他手里捏着个长条状的物件,定睛一看——是戒尺。
他本已渐升腾上来的些微不悦皆化作了抑制不住的笑意:“好啊,你倒机灵,知道朕要打你的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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