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见星只得忍,她家贫,就是找这样的先生,都是徐氏分外溺爱她才有机会。
如今要走,她没什么留恋之意。
不过,有人留恋她。
展见星才走到门外不远,钱淑兰就追了出来“展哥哥”
展见星脚步顿住。
钱淑兰跑到她面前,娇俏的粉脸上都是失落“展哥哥,你以后都不来我家了吗”
展见星点点头。
“哦”钱淑兰低了头,手指捏着自己的袄角,缠到了一块。
展见星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说话,就道“我要回家了。”
钱淑兰忙抬了头,她想说什么,对上展见星一贯淡淡的表情,忽然悄悄把脸红了,她自己觉出来,跺一跺脚,好似从这动作里获得了勇气,望着展见星道“那我以后去你家找你,你还理我吗”
展见星以为她要来买馒头,就道“你来,我会跟娘讲多送你一个。”
钱童生虽不是个称职的先生,但这时的师道尊严不可轻忽,客气一些是应当的。
钱淑兰感觉展见星和她说的似乎不是一回事,但她也只是朦胧生出些小女儿心思,不曾全然开窍,听得展见星这样说,起码不是要跟她生分的意思,就满足了,再一想会见到“展哥哥”的母亲,又觉得害羞,羞答答地道“不要多送,你家日子不容易”
“淑兰”
钱童生怒气冲冲地走到门口,喝道“你还不给我回来”
“知道了,爹。”钱淑兰这下有些慌张,忙答应着转身走了。
展见星向外走,钱童生的声音断续从身后传来“爹跟你说过多少次,叫你少往那小子跟前凑,他家穷得叮当响,谁嫁了他都是吃不完的苦头,你只看人生得好,就迷了眼”
“爹,你说什么呢。”
“哼,生得好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他家现在还得罪了代王府,能不能挣得出命都难说,你这个傻妮子,什么也不懂”
展见星毫无触动,表情都不曾变,大步只管向巷子外走去。
展见星还过药钱以后,倾家只剩了百十个铜钱,又现去买了纸笔,实在再出不起这笔多余花费,只得问明白了格式,自己回去又写。
她下午时再度跑去,谁知衙门口那收状纸的书办已经不在了,问了门子才知道,天太冷,书办大爷说手抖写不了字,已经回后衙休息去了,要想告状,下个日子再来吧。
展见星心里焦急,却也没办法,只好回去,好容易又挨了两日,再去。
书办虽然娇贵,倒也不是一点活不干,这一次,展见星的状子终于递上去了。
但不是马上就能见到县令,要告状的人多了,递状子不过是第一步,递完了排队等通知,什么时候排到了,才能去过堂。
展见星揣着希望,回家与徐氏傻等起来,这一等就等了五六日,寒冬之际,家徒四壁,日子如何难熬不必细说,多亏了邻居们心善,各个伸手帮扶一把才将就了下来。
度日如年间,眼瞧着熬到了十一月上,展见星等不住了,决定去县衙看看。徐氏不放心,想自己去,但一来她妇道人家,见官不便,二来她也不识字,没拗得过展见星,只得在家坐立不安地守望着。
在门口收状纸的仍是那个书办,展见星上前行礼探问,那书办瞪着眼想了片刻,忽然一拍案面“原来是你小子,你那状子不尽不实,胡编乱造,可是害得我吃了县尊好大一个瓜落”
展见星愣了“小民字字实情,何来虚言”
书办大声道“搬走你家财物的乃是你的叔伯,并非陌生匪人,你如何填的盗匪状格”
展见星辩解道“小民状纸上写明了的,并无遮掩,他们侵门踏户,强占小民家业,岂不就与强盗无异”
展见星的状纸上确实写得明白,但这书办因天气寒冷,当差极是敷衍,按理他有审核之职,不合规定的状子当时就该驳回,但他第二回时却根本没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