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道:“母妃,您莫要再这样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了。您以为您这样,就能让皇后娘娘饶过阳陵侯府,就能保阳陵侯府全身而退?”
“太子已经是东宫储君,真等到有朝一日太子殿下登基,皇后娘娘入主慈宁宫,母凭子贵,到时候,又怎么会放过您,放过阳陵侯府!”
“您虽然被废,避居长春宫,可说到底,您是父皇的发妻,当年是皇爷爷亲自指婚,因着这个,皇后这些年耿耿于怀。您以为您退让,就能够平息她心中的怒火吗?不会的,若潜邸之时您只是父皇的侧妃,妃嫔间偶有争斗,有些小嫌隙,郑皇后许也就真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您不是,郑皇后这些年每每想起这个,怎能不如鲠在喉。”
惠安公主的每一句话就如刀子一般戳在穆氏心口,她浑身一阵颤抖,想要训斥她不知规矩,口出狂言,可心里又如何能不知,惠安说的其实并没错。
一切都是她错了,错在她的自欺欺人。
见她不说话,惠安公主又道:“其实女儿又何尝想过这样铤而走险,盖因那日永昭郡主邀嬿姐儿下棋,女儿才生了这样的心思的。”
“这些年,女儿得母亲教养之恩,其实心中早和母亲一般认命,女儿早知即便有太后娘娘护着,皇后也会拿捏女儿的婚事。其实想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了。左右人还有选择死的权利。只要这么一想,女儿也就不怕了。”
“可郡主突然抬举穆姐姐,女儿虽说费解,可却觉得这许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若穆姐姐能得了郡主的欢喜,谢家肯拉阳陵侯府一把,再有母妃在宫里周旋,眼前的困局,也不是不可解。”
“何况方才,父皇方才脚下的停顿,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可想而知,父皇心中对您有愧,虽他不愿意承认,可好歹他心中是有些计较的。郑皇后争强好胜,满心算计,父皇免不了会拿您的持重守礼相比,若我们能好好的利用这一点,揣摩父皇的心思行事,便不会这样被动了。”
这些年,穆氏只知道,自己只要一退再退,郑皇后看在她安分的份上,总不至于赶尽杀c绝。
她从未想过要还击回去,也从未相信,自己有扭转乾坤的能耐。
可这会儿,她细细品着女儿这番话,心惊的同时,却也觉得,不无道理。
左右不过一死,与其被动等死,倒不如好好谋划一番。
惠安公主见穆氏的眼神,便知道她方才那番话,母妃多少是听进去了。
她不由一喜,缓缓站起身,亲自扶了母妃坐下,“母妃,我相信,老天爷是有眼睛的,这些年郑皇后作的那些恶,总该有报应的。”
“这些年,您许觉得太后是护着我们,可您莫要忘了,郑皇后唤太后一声姨母,真到关键时刻,太后还不是和皇后同一战c线。所幸郡主似乎颇为欣赏穆姐姐,所幸,父皇也算念些旧情,女儿也不指望能真的顺利绊倒皇后,可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人总归要替自己谋生路的。”
“母妃更别忘了,父皇今个儿许大皇子出宫建府。可见,父皇也并不乐意见太子暗中结c党c营私。”
穆氏一阵沉默,这些年她默默无闻惯了,平日里除了往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更多时候都是在小佛堂中,诵经念佛。她哪里会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
她也已经是四十的人了,潜邸那会儿,她就没得了皇上的宠,若是出手,自然也不是为了复宠,而是为了谋生路。
替自己,替阳陵侯府,也替惠安。
可是到底该怎么做呢?她在宫中沉寂这么些年,到底没个头绪。
惠安公主如何能不了解她的手足无措,她笑着道:“母妃,眼下我们什么都不做。以静制动即可。”
“父皇今个儿那般失态,皇后心里如何能痛快,看着吧,她总会想法子找我们出这口气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父皇待皇后到底不如从前,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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