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话却是有道理的。若非是和风尘要好,又在近前,怎么可能见了这样的舞?又怎么能“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以至于达于“坐忘”这一种妙境之中,于那舞中竟见了“天长地久”的“久”,也见了其“微”,时间于其中彷无意义,长久与瞬息,似纳于一瞬,一瞬却又是千年。在张天野的眼中、心中,那舞便是天地间的唯一,似已经鲜活,无有开始,无有终结,亦无有记忆……
他竟不能记住那简单的十八个动作,只剩下那种迷离、梦幻的泡影——若是要模仿,却有一种怎么做都是错,怎么做都不对的感觉。
他将动作对比一下……然后,就放弃了。
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留下,却偏偏似乎又留下来一场大梦,沉淀在自己的精神中,令人生出一种极为玄妙的心境。张天野深吸一口气,咂摸着那种感觉,悠悠的叹:“你的这十八作有毒,真的!”
风尘已停了动作,正刚默完,便回了一句:“采你的一缕紫气去,乘着你刚观了我十八作,容易静心、凝神……”说罢,就不多言。
张天野吸一口气,迈步上了假山凉亭,面东盘坐,宁心静气。却果如风尘所言,刚看了风尘练习十八作,静心、凝神都分外的容易。处于下方的风尘又开始了十八作,一个动作连着一个动作,一种“萌发”之意,如青嫩的小草于严寒中吐出嫩芽,迎风凛冽,顽强生长。于身外,射影也在一样的舞——
射影、风尘同舞。
至于日出时,金红的阳光冰冷、刺目,几只是瞬息后,便转为橘红色,再成耀白。一轮日头也跳出了地平线,悬于东天。张天野心中持静,于日出一刻感受那一缕紫气,过了许久才是醒过来,他一睁眼,眼眸中晶莹而有神采,连说了三声“妙”,道:“妙、妙、妙!这一次我才真正感触,所谓的静,所谓的紫气,都是什么。简直不可思议,与这样的美妙而言,每日早起一些,却又算是什么?”
风尘点头,说道:“嗯……那你明日早起。下来,既然成功的采集了一缕紫气,静了下来,倒是可以和你详细说了。”
这一“采气”的功夫,无疑是一个“入门”。之所以在之前,风尘只教他一个大略,不讲太多,便是因为讲的越多,这一步入门的关口,就越难过。此时过了这一道关口,就自然可以将其中的功夫、细节讲一讲了。
张天野从凉亭下来,站到风尘的对面。
风尘开口,道:“于初阳之时,采一缕紫气,这是观。观初阳之时,阴阳变易,感受那一种静,这是天地和你同力、同心。观完了,就要去想,你要去想日出那一刻,紫气东来时候的形象,去赋予这种形象安静。一观、一想,两步功夫——你已经学会了观,下一步就可以学习想。”
张天野问:“那之后呢?”
风尘道:“之后,便是观之所想,想之所观。你可于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观日出,采紫气,自成一统。”
张天野沉吟了一阵,将风尘的话消化了一下,点头说道:“这一点我明白了。第一步功夫去观,实际上是为了想做铺路,这两步功夫,实际上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静。”
张天野作了一个比喻:
这就像是一个人腿脚有了毛病,被治好了之后,一下子是站不起来的。所以一开始就要用手去扶着一些东西,需要依靠拐杖——那一缕紫气,就是这一根拐杖。至于后来,康复了,拐杖自然就不用了,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风尘道:“是这么个道理。今天要集体活动,咱们就别往远处跑了,早餐就回来和大伙儿一起吃。联系的大巴一会儿过来……”拓展训练的训练基地昨天商量完,就联系好了,是位于苏州北部山里的一个训练营。训练营有好几个,有一些是陆地的,有一些是水上的——但这个时节,水上的训练营那就不是玩儿,是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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