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母那边对账的进度过去了大半,连宁暖的学习进度也飞升了不少。
等到暮色西垂,宁朗和宁彦亭也回家了。
宁朗整个人都蔫蔫的,他不敢违背宁母的话,又有童盯着,一整天都乖乖坐在学堂里,连夫子都觉得稀不已,一整天下来,多看了他许多眼不说,还故意挑他来回答问题。不用说,宁朗也回答不出什么,自然又被夫子训斥一顿,惹得其他学生纷纷偷笑。
就连宁彦亭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一回到家中,他先是去宁母那儿看了一眼,见宁母忙碌着对账,又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他在门口徘徊着,倒是过来请教宁母问题的宁暖先发现了他。
“爹,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宁暖好地道:“你是来找娘的吗?娘在里面呢,你为什么不进去?”
宁父心中讪讪。
他把手背到身后,有些不好意思说,他是过来讨零花钱花的。
宁父咳了一声,目光落在宁暖手中的账本上,顿时面色一正,严肃地说:“阿暖,你抱着这个做什么?”
“娘让我学一学如何管账。”提及这个,宁暖也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来:“娘说了,女儿也到了年纪,以后若是出嫁了,也要管好家中事务,所以让女儿现在跟着学一学。”
提及出嫁,宁彦亭不免又想到了今天打听到的事情。
昨夜,妻子对他说了那一番话,他心情沉重,整夜睡不着,今天一出门,便立刻差人去打听。他原先还抱着侥幸的念头,猜想是不是妻子误会了什么,可打听的人回来一说,他才知道妻子说的都是真的。
阿暖的名声,是真的不好。
大户人家最是注重名声,阿暖的名声已经变成了这样,以后又怎么说个好人家?
看着眼前娇羞的女儿,宁彦亭心中又酸涩了起来,也不敢再提起要银子的事情。
“爹?”见他发呆的时间有些久了,宁暖不由得叫了他一声:“爹,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宁彦亭狼狈转身:“你和你娘好好学,我……我去看看朗儿。”
他说完,脚步不停,慌慌张张地走了。
宁暖看了他的背影片刻,这才抬脚进了屋子里。
“娘,刚才爹来了。”
“我知道。”宁母停下动作,让小丫鬟给她捏捏酸麻的手臂:“你爹肯定是来跟我要钱的,还好阿暖你聪明,先把他给支走了,要是他进来,我先骂他一通。”
宁暖不由得失笑:“我看爹也不是这个意思。”
“还能是哪个意思?”宁母哼道:“他那人耳根子软,出手又大方,有谁不喜欢?今天出门时,他一文铜钱也没有带,想来今天也不好过,这不是一回来就过来找我了?”
宁暖走到她身边,将账本放下,又好道:“爹平日里公事繁忙,也不会和其他大人出去喝酒,这花销也大?”
宁母拿起另一本账本,放到了她的面前。
“你看看,你爹的开销,我全都记了下来,你看了就知道了。”
宁暖从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账本,一时间愣住,连账本都忘了翻开。
“你放心,我也就记了你爹的,你和朗儿的,平日里开销也不大,朗儿虽然喜欢玩,可真论起花销来,还不如你爹多。”
听宁母这么说,宁暖的好心立刻提了起来,她伸手翻开了账本,从第一笔慢慢开始记了起来。
宁母也不是从入门起就开始记账,只是后来看宁父开销越来越大,心有不甘,又不敢提起,才选择用账本的方式记了下来。
账本已经泛黄,第一笔更是在许多年以前。宁母将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与其说是宁父的账本,倒不如说是大房为二房三房承担的开支,连她给宁晴买首饰的开销都记在了这本账本上。宁暖学了一天,已经能活学活用,很快便挑出宁父单独开支的部分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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