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五如实和自家主上禀明了幕初上的行踪。
不料,傅非天竟是笑出了声。
何五一头雾水地看向了温九。后者正麻溜地收拾着地上的粥碗,很快端着碎片退了出去,看都没看他一眼。
何五没注意到,傅非天面前正摊着一本账簿,嗯,昨晚被幕初上细致地做过标记的账本。这标记,一如她那本书上的仔细。
刚刚在他不经意翻动之际,忽而有张甚是可爱的小纸条悄然出现了。小纸条就那么安安静静躺在账页上,似是在等待有心人发现,一如某个小丫头,恬静沉稳。
是而,某人紧绷的嘴角慢慢柔和了下来。
“还愣着干什么?”傅非天斜了一眼何五,佯怒道:“赶紧跟过去,若是再有差池,数罪并罚!”
何五一五一十道:“这次有傅铭跟着呢。”
“傅铭能保护缜儿他们俩吗?”随即,傅非天不悦地将手里的粥碗“砰”得一声摔在了桌子上。
“额——”
何五忽然明白了什么,嬉笑道:“是啊,是啊!您瞧我这猪脑子,这么点儿账都算不对,该打,该打!”
说完,他赶忙跑了出去。
接过没走两步,他又跑了回来。
傅非天不耐烦地瞧着他。
“主上,您瞧我和傅铭两个人也可能有闪失不是?”
三缺一呀
何五一脸“坦诚”道:“要不,叫沙大跟着,也好将功赎罪不是?”
门外,程三赶忙应声:“主上,属下愿意去!”
冷哼一声,傅非天讥讽地瞧了程三一眼,“你倒是会顺坡下驴!”
“属下这是诚心悔过。”程三一脸“惶恐”。
“叫沙大去吧。”傅非天摆摆手,而后端坐到了书案前。
“是!”
何五兴高采烈地喊道,随即赶忙将沙大放了下来。
他还不忘拍了拍程三的脸,“您就留在这儿诚心悔过吧,咱们就不打扰咯——”
程三朝着何五的背影喊道:“何五,你不仗义!”
一道幸灾乐祸声传来,“没办法,我这也是听命行事呀!”
他可没有忘记,当初自己被派去监视幕初上时,程三是怎么对他的
屋子里,傅非天眉眼不由上扬,食指则有一些没一下地轻磕桌案,略显闲逸。
这个臭丫头,这花招倒是屡试不爽。上次得罪了他便是一大早逃之夭夭,这次竟还是用这么蠢笨的招数。
他若是真想办她,她昨晚能逃得掉?
不是胆儿很肥吗?
不是将他的药膳停掉了么?
原来不过是个纸老虎,虚张声势。
一想到她昨晚一脸惊恐的表情,就不由想起她之前装怂时的有趣儿模样,竟是如出一辙。
真真儿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坏丫头。
这么想着,傅非天刚刚像是坠着大石头一般沉甸甸的心渐渐地轻松了下来,反倒是轻飘飘地像是躺在了棉花上。
眉眼,亦是不自觉地染了笑。
屋内沉香袅袅,账本似乎被嫌弃了,半晌不见翻一页
直到温九进来,傅非天才算是回过神儿来。
将看好的账本推给他,傅非天正色道:“让季城几家庄子上拨些银两送去,记账留底。若以后季城遇难,直接拿账簿去寻邱城。”
“属下明白。”
接过账簿,温九匆匆离去。
傅非天则反复端详着刚刚夹在那账簿底下的一行簪花小楷,沉了一早上的心越发轻盈起来。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这丫头,或许真是我错怪她了。”傅非天苦笑摇摇头,“难怪生了这么大气,倒是又叫她占去了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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