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尚早,清冷的空气似能结出冰。
和月山庄门口,百十来号的下人纷纷起早相送,阵仗可观。今日,是傅非天要上山祭拜亡母的日子。
人群里,唯独傅缜和大夫人强颜欢笑的面色,一言难尽。
幕初上被晚竹和傅婵一左一右挽着,穿过人群,一眼就瞧见了站在马车旁等着的傅非天。
今日罕见的,他一席黑锦缎斗篷。衣摆迎风飞扬,为他原本就冷峻强大的气场平添了几分遗世孤傲。微微转脸,似是瞧见了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露出几丝柔和。
“啧啧啧——”傅婵在她耳畔低声打趣,“二叔这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些吧?”
“”幕初上心头不禁有些慌乱。
这次上山,似乎比想象中复杂地多。
晚竹亦是提着心,身子不由绷紧,连带着挽在幕初上的手臂都多了几分力道。
此次她不能和小姐一同上山,万一遇到些危险,小姐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感受到晚竹的不安,幕初上轻拍了拍晚竹的手,含笑瞧着她紧张兮兮的小脸,示意她放心。
走至马车旁,傅非天很自然地上前一步,柔声询问:“都准备妥当了?山上不比山庄,物件不见得齐全。”
幕初上只是朝他点点头,随即红着小脸别过了视线,惹得某人的嘴角越发上扬。
然,傅婵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俏皮道:“二叔,我可是把初上完好无损地交给你咯,只是借你几天哦,回头,你可得再把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臭丫头。”傅非天给她脑袋壳来个记轻弹,“二叔做事,你还不放心?”
“放心!放心!”傅婵捂着脑袋,然嘴上仍是不饶人,“就是因为放心,我才舍得让初上和你单独相处啊——”
“”幕初上只觉脸越发滚烫,赶忙拿过晚竹跨在手臂上的包裹,疾步上向了后面的马车,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上了马车,她还止不住头大。
傅家的人,果然是一个比一个没正行。
不知马车外傅婵又与傅非天说了什么混账话,只听得某人朗声大笑起来,如魔音般在她耳边久久徘徊。
“驾——”
随着何五的三声鞭响,马车动了,一路向南。
先是平坦的大道,随后马车慢慢晃动起来,从无到有,晃动的幅度由小变大。一起的,还有四角上挂着的铜铃,“叮叮当当”,不似风铃般的清脆,未闷。
幕初上挑开马车的窗帘,已然上山。
雾沄山,她还是头一次来,景色算得上秀美。因着山里气候和外边的不一样,是以山道两边的参天大树仍是枝繁叶茂。半空中,弥漫着薄薄的白色雾气。许是清晨,加上植被繁密,清新的空气里散布着点点微凉,轻嗅一口,沁人心脾。
前头马车上,傅非天亦是掀开了窗帘,一眼就瞧见洋溢着惬意的小脸。心底,不免生出一股坏心思。他收回身子,朝着马车外的温九沉声吩咐道:“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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