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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一声,木剑突然折断,断掉的剑身猛得弹回来,狠狠扎在虎口上,古剑一时怔住了。倒不是吃痛,尖利的断茬从厚厚的茧子上滑过,连白印都没留下一丝。只是,怎么就断了啊,怎么能断呢     虽然包浆已经紫黑透亮,看上去倒比一般的精钢还要有卖相,可惜木剑终究只是木剑。用了三年多了,差不多也该断了吧,古剑这样想着。     刚才的力度着实不小,面前的铁木靶子仍然在“嗡嗡”颤动,浑身那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口子微微摇晃,仿佛是咧开嘴在嘲笑着:“看吧,我又赢了,这回我彻底赢了”     古剑气恼地偏过头,下意识地朝着后院的一角看去,一个高可过人的大土包耸立在那里,十分的诡异,十分的不和谐。顶上还歪歪斜斜地插着一块木板,破败不堪,上面刻着两个已经极难分辨的字——剑冢。     看到这个土包,古剑多少有几分羞愧,说好了要“一剑一冢”的,可是院子里实实没地方下脚了,没奈何统统塞进了大土包,当然也未尝没有几分省事的心。那墓碑倒是用心整治过的,前年冬天,或许是大前年?一场大风吹歪了,想着就算扶正了,免不了还要遭风吹雨淋,一来二去的,也就成这样了。     依稀还记得那个粗豪汉子细细叮嘱自己的话:“我们磨剑山庄的人,把每一把剑都当成知己,若是坏了,万万不可丢弃,一定要将其好生安葬,切记切记。”说来好笑,一个平常张嘴狗日的,闭口憨卵的莽汉,唯独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咬文嚼字,连神情都正经了三分,而且每次都说得一字不差,以致于古剑十分怀疑他是硬背下来的。只是,怎么就记不清他的脸了呢     回忆了片刻,古剑开始朝着“剑冢”挪步,哪怕这是最后一把剑了,既然断了,终究是要埋了的吧。     清风吹过,少年的脚步却没有因此变得轻快,反倒越发沉重起来。这时院子中央的老银杏树,突然爆出几声凄厉的嘶鸣。     古剑顿住了脚步,一股莫名的戾气从胸中涌起,反臂一甩,断剑悄无声息地射出,将抱怨秋风的寒蝉挤进了树干。这蝉儿竟似没受什么伤害,急得摇头晃脑想要挣脱开来,可是被死死卡住,再也无法振翅发声了。     古剑没有回头去看它,也没打算再捡起掉落地上的断剑,朝着大土包吼道:“埋埋埋,埋你个大头鬼,自己不守信用,还指望我守着这破规矩吗?你知道这把剑三年前就该断了吗?你知道我今天已经十五岁了吗”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十年磨剑,若非今天心神激荡,又岂会折断那最后一把剑呢。     “臭小子,这一柜子檀木剑,都是你老子亲手削的,你要敢糟蹋了,屁股都给你抽烂。等这些剑都练坏了,老子就回来了,到时候给你带一把天底下最厉害的神剑”     “骗子!”古剑擦掉眼泪,转身走进了房中,不一会就拿着一个小小包裹出来了,也没多少东西好带,一身粗布换洗衣裳,一小串泛绿的铜钱,一块油光发亮的八角形铁片片。一块上面画了些乱七八糟线条的烂布片,看上去像是一幅扯下的衣襟。还有一根小小的簪子,非金非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头部还有个圆圆的洞,貌似是曾经有颗珠子被抠掉了。说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说是垃圾也不为过,只是,这些就是父母留下的全部回忆啊     古剑朝着院门走去,在半道停了下来,又折回去将两截断剑都捡起来,狠狠插进了大土包,这才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去了。     ————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山村,坐落在两山环抱的盆地中,大约百来户人家。家家户户都是简陋的木屋,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以致于墙面都有些斑驳,陈腐的朽木和带着湿气的新木混在一起,大抵是次第换上的。有几户可能是当家的太懒惰或是太敷衍,新换上的木料竟连树皮都没剥掉,湿漉漉的泛着水气,也不知道屋子里的人怎么熬得住这深秋的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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