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景,令凌霄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这是她自小生长的地方,是父亲母亲与她唯一留有回忆的地方,是她如今一切美好回忆的源头所在,如今这里无一丝变化,就好比她从未离开。
凌霄在宅院中转了许久,无论是书房还是闺房,就连灶房她都一一跑遍,里面甚至无一点灰尘,屋内摆设皆是原样,就连鲜花也依旧娇嫩,那茶水都还是温热的。
这一瞬凌霄甚至有片刻认为,她回到了七十年前,回到了她的家中,可仅有片刻的怀念,凌霄便再次警觉起来。
只因这整座宅院中,茶水床铺,鲜花陈设,就连碳火都一一备齐,可这里却无一人而在。
她原本激动的心,在这刻渐渐平静下来,而慢慢移步至后院。
还未走进,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踏进院中才明这香的其美其媚。
后院中,百棵红梅傲然绽放于冬季,白皑的雪地上由一株株红梅点缀,这夺目的美,绚烂娇艳。
“红梅”凌霄震撼之际,似为了确定什么,便急忙向红梅丛中跑去,她细细端详着每棵梅花的花枝处,似在寻着什么,直到她在一红梅前所停下。
凌霄颤着手去摸向那枝干,眼中因雾气有些许模糊,泪被凌霄生生忍了回去,才看清这颗红梅的枝干上用小刀所刻“霄儿无忧”四字,凌霄的身子有些发软,而无丝毫征兆地瘫坐于雪地之中,声音也似有些许沙哑。
“爹,娘,霄儿没有你们,怎能无忧。”
这株刻字红梅曾是她与父母一同种下,这字更是父母为其所刻,而他们死后,凌霄便在那形单影只的红梅旁整整种植了满园的红梅,似乎这样,她便不是那般寂寞无所依靠。
只是不曾想到,七十年了,这些红梅依然可以如此傲然绽放。
“什么人在那!”
一男子的声音从梅林中传出,凌霄一惊,便立刻寻了躲藏之地,才探头望向那渐渐显露出的人影。
是一小厮打扮之人,那人左右望了望,并未瞧见半个人影,便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你定是看错了,这地方除了你我,哪还有人啊,赶紧修剪完花枝,离开吧,公子说了,不让久待。”
林中又走出一男子,见四周无人,便向刚才那人说着。
听其言,那人才三步一回头,还不死心地嘟囔着,“可我刚才分明看见人影了,还是个姑娘。”
“我看你是想姑娘想疯了。”
凌霄藏于一旁假山之后,等这两位修剪花枝之人,双双离开后,才再次走出。
“秋池,你可知这里如今归何人了?”凌霄望着二人的背影而问道。
“姐姐那你可为难我了,我今日第一次来此地,不过啊,我知道这里如今的主子,是个男子。”秋池嬉笑道。
“罢了。”凌霄摇了摇头,这件事她定要查清,可却不能是现在,有太多的事,她要在不连累秋池的情况下,秘密而行。
凌霄似想通了什么,眉舒展了些许,她走至一旁捡起被裁剪下的梅花枝,一下一下,在那颗刻字的红梅下,挖着什么。
许久后,凌霄才放下花枝,望着土中之物发呆。
落入眼中的,是两罐封闭极好的酒,被大红色的喜纸包裹着,那酒身上偌大的囍字,还如此醒目。
凌霄终将这两坛酒取出,将那囍字红纸撕碎,重新扔进土中掩埋,才去寻了布将酒背于身后,便再无留恋般,离开将军府。
“这可是姐姐曾酿的酒?”秋池问着。
凌霄却一路走的极快,对于秋池所问,她也只是冷声道,“不是。”
重新走入正街,在劝君楼前,凌霄便一眼看见,那个正手抱两匹布,焦急到不断跺脚的朝颜。
朝颜一见秋池,便急忙迎了上去,她眼圈微红,脸上似还挂着泪珠。
“你哭什么?”凌霄问着。
“小姐不是说在劝君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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