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利,帝丘奴市的小管事,连一个吏的身份都没有,更不要说士族了。
在帝丘,他也只能被没有什么权势的平民仰望一下,但只要想起这家伙的人品,恐怕连那一丁点的仰望都要消散干净。这不过是南氏在帝丘无数奴仆中的一个,一个连南氏家主都不曾有印象的小人物。
边子白会被当利威胁?
他需要担心吗?
根本就不需要,他已经是一只脚踏进了官场,士大夫的身份唾手可得。就算当利再嚣张,也不过是狗仗人势,仗着主人的权势在外耀武扬威。而他去威胁边子白,显然有种蚍蜉撼大树的无力感。
只有一种情况,边子白会重视,那么就是,南卓也这么想。
而南卓在临上车的那一刻,确实表示了他的意图。当利是他的奴才,当利对边子白的威胁,都等于是他南卓说出口的话。也是南氏的意思。南卓是贵公子,他根本就不屑去解给边子白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他只要看到结果,一个能够让他满意的结果。
有心帮忙,最后却成为看热闹一员的公孙鞅,看着南卓的座驾之后,满是羡慕。更气人的是,这家伙还唧唧歪歪的说了几句酸话:“果然是公族之中最为高傲的世家啊!百年的气度,那藐视一切的眼神,没有这份家族底蕴和财力,完全装不出来啊!”
白圭乜斜着眼,他也不想这样,也不知道哪个混蛋抽了他鞭子在脸上,以至于他都感觉自己的脸只有半张了:“大师兄,你认识他!”
“多稀罕啊!别看公族庞大,可圈子就这么大,真正能够在公族中被瞩目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卫公诸公子有一个算一个,加上极大世家的嫡子,他们才是掌握这个国家未来的人啊!几年前在戚邑游学,在南氏公学里见到过他。”公孙鞅别看披着一张公族的皮,可对卫国的顶级贵族都很不满,因为没人那个身份高贵的公族的子弟带他玩。
“可他怎么就没有认出你来?”白圭很不开眼地问了一个注定要被嫌弃的问题。
就见公孙鞅白了他一眼,如同看傻子一样的看他,问了个问题:“这帝丘城内的城守是谁?”
白圭摇头道:“没有城守,国君觉得没必要,就空了出来。帝丘城内管事地是郡丞潘毅,怎么了,大师兄要找郡守帮忙?”
在白圭看来,他已经闯祸了。既然闯祸了,就因该有人去摆平这件事,那么有一个大官出面,肯定要比他傻乎乎地去认错还好得多。另外,他还处于对庞大且错综复杂的贵族体系缺乏一个大概的了解,才会问出这样肤浅的问题。
公孙鞅叹气道:“可认识其人?”
“在大街上一眼都能认出来,潘毅在帝丘官声一般,可他毕竟是城内官吏之首,在帝丘讨生活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会不认识他吧!”白圭捂着脸,有点不淡定道。
公孙鞅继续问:“他可认识你?”
“多稀罕呢?我不过是城里的普通国人,他怎么可能认识我?”白圭觉得很可笑,要是郡丞潘毅在大街上一眼就能认出他,并和他打招呼,他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在货栈扛包挣钱吗?要是有这等的关系,他大概其能混一个胥吏的身份,然后在运作一下在有生之年士族有望想着就觉得带感。可公孙鞅早就不待见地和他拉开了距离,鄙夷的意味很浓。
如果在儒门c墨门等学派之中,鄙夷同学的行为是要被谴责,甚至要惩罚的。
可是王诩是个奇葩地老师,他甚至迫不及待的希望门下的弟子相互攻讦,兄慈弟恭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从某种意义上,王诩教弟子其实和巫师用的一种毒术差不多,就是——养蛊。
甭管结局如何,他只要一个最强的弟子留下来,成为天下都为之战栗的强人,他就心满意足了。公孙鞅虽说言行端正,可也被王诩教导了十多年,怎么可能连老师王诩的一点傲气都没有沾染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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