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一声惊雷,不仅把社庙里的人给惊住了,连带着外头的嬴渠梁等人也惊住了,黑灯瞎火之下,人声渐渐涌动起来。
而作为当事人的边子白,骑在墙头上,胸口如同吞了一块烧红的木炭,呼哧,呼哧,就剩下喘气了。
“回去,都回去就寝。”
社庙里的列神仙挥手让弟子和随从回避,可路缦却走到院子里,抬头看着骑马啷当地在墙上的边子白哭笑不得。她觉得这家伙存心是来气自己的,肝疼。可不等她说话,墙上的边子白却开口了:“你就算是要找,也找一个年轻的,身体好的,找怎么一个老头,这不是找晦气吗?”
路缦气地脸色铁青,怒道:“胡说八道什么?这是家翁。”
翁,这个字和家连在一起,就是父亲的意思,很多时候用在书面语里,一旦出现在口语之中,就表明是很正式的身份介绍。
边子白愣了愣神,唏嘘道:“刚才我看到你拉拉扯扯的……”
“我扶着家翁落座怎么了?”
边子白顿时无语起来,似乎这样解释完全说得通。女儿尽孝道,于情于理都是应该被褒扬的情况,他作为女婿,似乎没有资格去指责。可他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啊!正无所谓不知者不怪,他也不该被埋怨。
路缦走出社庙的大殿,走到了墙根脚下,对边子白说到:“下来。”
“不下来。”
边子白看着黑黢黢的墙角下方,加上这个时代的服装很坑人,似乎根本就不是为了跳墙而设计的,他怕跳下去,落地的姿势有自残的嫌疑。多稀罕呢,什么代的衣服也不会朝着跳墙的时尚方向去设计吧?
似乎觉得自己有点理亏,重复道:“大丈夫,说不下来,就不下来。”
路缦头痛不已,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攥紧成了拳头,发出格格直响的声音。她有点手痒痒,想要打人了。而正在此时,仲叔牙也听到了边子白这边的动静,害怕边子白吃亏,带着他麾下的百人队就冲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贤弟莫慌,哥哥来了!”
上百人跑步的动静,还是让列神仙稍微吃惊了一下,随即却满意地笑起来。他不说话,饶有兴趣的看着女儿和准女婿的对话。
边子白对仲叔牙喊道:“仲叔兄,这份人情小弟心领了,不过是虚惊一场,都是自己人。还请仲叔兄带着人回去,稍候小弟还要入内城,还请兄长帮忙留个方便。”
仲叔牙略微有点失望,有道是倒霉蛋看谁都像是倒霉蛋,一旦对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不堪,内心多少有点失落。好在,仲叔牙也不是那种见不得人好的嫉妒之人,只是点头道:“为兄省的,贤弟只要有用到为兄的地方言语一声即可。”
说完,仲叔牙扭头对士卒喊道:“前队改后队,撤离!”
不过就是几句话的时间,列神仙的徒子徒孙们有不少都站在院子内一脸迷茫,突然听到士兵整齐步伐离开的动静,脸上多少带着一些惊恐。他们也很纳闷,老爷子到底得罪谁了,竟然有军队将他们都给围住了。要是误会继续下去,保不齐会一锅端,连给人后悔的机会都不给。
列神仙一副仙风道骨的气质,敞衣摆动,猎猎作响,给人很干练的样子,走到了路缦的边上,仰起头笑道:“贤婿!”
边子白张口就道:“来啦,老爹!”
路缦气地直哼哼,训斥道:“你们两个胡说八道些什么?”
说完,在场的人的脸色怪异起来,边子白尴尬道:“说错了,不过长者似乎年纪有点?再着说了,这位恐怕姓列,可是路缦姓路,两位真的是父女?”
有听说嫌弃老婆年纪大,未老先衰的,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人还会嫌弃老丈人年纪大的情况出现。
“老夫列御寇,耄耋之后又七年,缦儿是老夫……”列御寇也是要脸的人,事实上,在郑国列御寇的名气甚至要比国君和国相的名气都要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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