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岭,戚风阵阵。毛月亮藏在树梢头,稍稍探出半边朦胧阴郁的脸。
陈旧的小院甚为简陋,只有两间岌岌可危的茅草房。瘦弱老迈的土狗已经无力在外人面前展露威风,只能躲在枯草堆后瑟瑟发抖。
稍大的那间房里,亮起豆大的昏黄光晕。简朴的屋内没多少东西。木桌上放着生锈的油灯,一点烛光微晃。
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跨坐在长条凳上,后背靠着柱子,一条腿被抬起来搭在另外的凳上。
秦翎墨就坐在对面的炕上,他披着厚外套,轻轻揉了揉膝盖,冷气让关节酸胀发痛。只是这些都压在冷淡的神情下,看不出端倪。
“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再多说一个字的。”绑在长条凳上的男人半点不配合。
这房子是暗卫从密州城郊外散居的民户手里买得的。就差补丁摞补丁的茅屋与白花花的银子相比,当然是后者更吸引人。那对老夫妻生怕秦翎墨他们反悔,收拾了点软细就披星戴月地颠了。
不在密州城区内住客栈是因为他们要刑讯逼供。
绵夷探子嘴挺硬,什么都不肯透露。一会儿讲自己是贼,一会儿说自己往来游商。反正没一句实话,也不打算统一自己口径,就是信口胡说,看你们能怎么样。
无尘已经听得厌烦,抬手揍了两拳。当然是没什么效果,他越揍,探子越胡说。像是专门气人。
秦翎墨示意他过来,暗卫统领凑到近前。目光低垂,看着主子手里的炭笔在纸上轻勾。
无尘低了低头,完全领会意思。绵夷探子盯着秦翎墨,无所谓地讥讽“我说你是小娘们吗?舍不得老子受罚你就快点解了绳子,好找人疼疼你!”
这话饱含侮辱之意,万心没忍住,上前一巴掌扇过去。探子的脸歪向一边,瞬间红肿一片。他像不知疼痛般笑起来,嘴里依然不干不净的骂着。
无尘看了右护法一眼,执行主上的命令。他亲自上手还真解开绳索,不过目的只是脱掉他的上衣。晒黑的皮肤暴露在外,一条条肌肉鼓起倒也结实。
“来吧!老子不怕!”绵夷探子一脸视死如归。
左右俩暗卫站好,各自拿着根长长的鸡羽毛。
万心一愣,一时没明白这是要做什么。等秦翎墨一拍手,他忽然醒悟这逼供是如此残忍。简直没眼看。就见蓄势待发的暗卫立即将手中的鸡毛轻轻扫过探子胸前。
这看着壮实的探子没想到还挺敏感,噗一声漏气的皮球般笑起来。
瘙痒的动作没有停息,或轻或重,手法大开大合。让人难以抵抗。
探子止不住的笑喷发,一串又一串若能化实体已经将他自己活活淹没。
无尘逼问:“说不说?”
“哈哈哈哈哈哈……不说哈哈哈哈!”
意料之中的,刑讯逼供只是刚开始而已。
无尘抽出腰际匕首,瞄准时机,在探子笑得最心花灿烂时,猛地一刀扎在他大腿上。
惨叫惊天而起,撕心裂肺。
本来就笑得有点抽搐,剧痛袭来措手不及,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摇摆。他脸上还凝固着残存笑影,就已经痛得钻心。半哭半笑的模样,在外人看来莫名滑稽。
“说不说?”
“不……知……”
探子浑身汗水淋漓,咬着牙不肯透露。无尘面无表情,从怀里摸出指肚大的小瓶子,倒出姜黄的粉末往探子的伤口上一抹。
刚才还痛得直抽抽的探子竟然止住了喊叫。低头一瞧,血还在流,可他脸上的神情却好像自己被戳了个假伤口。
万心微微沉眉,询问的目光瞟向秦翎墨。后者始终保持着淡笑,将手中本子一亮。
【改良的麻沸散,止痛。】
“恐怕没这么简单……”万心狐疑,话梅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类似悲鸣般的大笑。
这充满矛盾的组合切实地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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