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主要来营中,薛延骨当然不能拒绝。只是怕此事传到琅玉耳中,会有别的什么联想。
“大将军,我想二爷应该不至于如此没气量。况且全军将士都在,又不是私下大将联系。”拓跋安慰道。
薛延骨闻言点头,此时最重要的还是这次出战。其他的都可以先放放。
山巅流云飞纵,孤月高悬。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去,最后的余晖在起伏的山峦后逐渐熄灭。
雁翎营中除了寥寥火把外,寂静昏暗一片。
秦翎墨站在南边辕门塔楼上,负手而立眺望远方。清薄的月华自他头顶倾泻而下,铺展开属于夜的光辉。
风撩动,几缕发丝轻舞,像是人们难耐的心,在开战前跃跃欲试。
“监军果然气度非凡,我这心里可砰砰直跳呢。”程少卿从阴影里走出来,笑着说。
秦翎墨瞥了他一眼,嘴角一弯:“是啊,做过亏心事的人都虚。”
程少卿脸色微僵,但很快就调整过来,笑了笑,走到近前:“监军这话说得,我程少卿可从不昧着良心做事。”
原本以为会招来秦翎墨冷嘲热讽,没想到这月中人只是轻轻颌首:“确实。如果你能违背自己的心说不定就不干缺德事了。”
这倒让程少卿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一时心燥,反倒起了杀心。这左右无人,万心跟岳长清都不在他身边……
“劝你别乱来,我早跟万心说过,我若死在军中,第一个斩你。”秦翎墨云淡风轻,将飘拂到面前的细发拨开。
程少卿一怔,理智回归。别说万心,这塔楼口可还有哨兵,自己上来他们也是看见的,万一秦翎墨一死,那自己如何也摆脱不了嫌疑。这蠢事他怎么能做?
干干地笑了两声,程少卿低头,他上来只不过想探探秦翎墨的底,他可不想反被试探。
秦翎墨却没再兜圈子“你自己的私心,确实没亏待它。不过我劝你好好想想,就算你真为绵夷鞍前马后,他们能真心对你?你不过就是颗棋子。万一雁翎真是败了,你第一个先被祭刀。”
话到此,程少卿知道再装蒜已经没用,不过他也不怕承认,此处除了他二人,再无其他。
“秦相聪明,我自知这点雕虫小技不入流,只不过人各有志,我有我所求,像秦相这样权倾天下的人又怎么能明白?”
“我没怪你。”
秦翎墨望了眼远处夜幕中静静流淌的云朵,转身冲程少卿轻笑。
“经我手而死的人太多,偶发下善心。不领情就赶紧去忙吧!”
程少卿一愣“忙什么?”
秦翎墨嘴角冷笑如钩“给自己立个衣冠冢。死无葬身之地也好歹留个让人们出气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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