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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心魔,不同的是他额头上多了荼罗花的纹路,一直延续到右脸颊上。
“还有多少时辰?”
“三刻钟。”跟着他进来的蓝袍男人回答。声音晦涩低沉。样貌看不出多大,脸白得像久病缠身的病痨鬼,尤其那双眼怪哉,灰扑扑如石刻。
心魔坐下“沏茶。”
蓝袍男人放下狼主的赏赐,转身沏茶倒水。沉默而恭顺。
“你倒是适应得很快嘛。”心魔笑了笑,端起茶杯轻饮。
“……”蓝袍男人没答话,那双石刻般的眼睛没半点光彩。
心魔也没理睬,又低头喝了口茶。军营里没什么香茗,入口粗糙苦涩。不过他也没有品茶的心思,什么样的都能喝得下去。
帐内旁边有屏风,描绘着青竹鸟啼,群山峻岭的画面。算不上什么精品,甚至可以说很粗造烂制。可依然吸引住某些人的视线,蹲在后面认真研究。
“这是什么地方?这鸟长得好奇怪。”
蜉衣盘腿坐在地上,全神贯注地研究屏风上的画面。他一身黛青衣袍,酒红色的长发披散肩头,鬓角垂下几缕璎珞。如画的眉目噙着疑惑不解。
屏风上那些粗糙的绘画,除了山峰个个画得像鬼。然而常人见了只会笑话工匠的水准差,在不谙世事的蜉衣眼里便是这世间真有这如鬼一样的凸眼睛大头鸟。
心魔现在已经习惯他的存在,好在虽然什么都不懂却很听话。除了问题太多这点很聒噪。
如果黑狐在,问题倒是不大。可那家伙经常三天两头地跑出去打野食。
“为什么这只鸟有三个爪子?为什么这个的眼睛这么红,为什么……”
他声音不疾不徐,倒是蛮好听。可问题太多,总不是个美妙的事。心魔一听就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放下茶杯,吩咐蓝袍男人“慕云涵,让他闭嘴。”
蓝袍男人走过去,俯身蹲在蜉衣身旁,拿了颗话梅给他。后者果然很听话,没有任何猜疑就塞进嘴里。
“好吃吗?”被呼作慕云涵的蓝袍男人问。
“酸甜的。”蜉衣仰脸笑了下。映在慕云涵灰暗的眼中像自厚重阴云里迸发的细微光亮。曾经有个孩子似乎也这么笑过。
“……好徒儿,喜欢师父再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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