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一过,江南各处就都毫不留情的炎热起来,只有山林间还能寻到一丝清凉。
清晨,有几缕阳光透过窗棂斜落在脸上,阿蓉微微睁了睁眼,渐渐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起先是短暂的茫然,待到迷蒙之中忽然想起一件事,她一个激灵,终于醒的彻底,赶紧起身下床。
昨夜和衣而卧,现在倒不用另外穿衣了。阿蓉轻轻打开内间的门,目光试探着向外寻去,落在外间的榻上,果然,那个人还在。
她悄悄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心却更加紧张起来,他还躺着,该不会……死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她顿时一阵头皮发麻,轻手轻脚的走到那白衣男子的身边,鼓了半天勇气,终于伸出手,轻轻放在他鼻前。
能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呼出,说明人还活着,阿蓉松了口气。然而还没等把手收回,伴着极短暂的一阵风,手腕毫无征兆传来一阵疼。
“啊!”
阿蓉本能的一声惊呼,这才反应过来,先前她还在担心的,眼前这个是不是“死”了的白衣男子,竟然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力量极大,她觉得手腕简直就快要断掉了!
这声惊叫入耳,加之手间传来的触觉,凌瑧一怔,原来是个女子。
气息与脉象也不似有功夫在身的人,他心里松了口气,迟钝了一下,终于放开了少女明显羸弱的手腕。
“你,你……”阿蓉甩着手倒吸冷气,意外又生气,“你这个人,干嘛这么用力啊!我好心没好报,好不容易才把你从溪边拖回来的……”
抱怨了一句,阿蓉又疑问道:“昨天看你昏迷不醒,还以为你,你快不行了呢,怎么现在手上劲儿这么大?你到底有没有事啊?”
这清凌凌的嗓音入耳,再次确定对方只是个女子,且听起来年纪应该不大,凌瑧再一次放松了些戒备。
只是她问自己有没有事……
呵,怎样才算有事?
他撑着慢慢坐起身,缓声道:“因为不知道你是谁,所以刚才出手可能重了一些,还请原谅。”态度还算好,声音倒听不出什么情绪。
只是只有他自己明白,这心里的烦闷无处排解——虽然此次身体没受什么外伤,但当他习惯性的睁眼……依然看不见。
眼前所能感知到的,依然只有黑暗。
眼睁睁的看他起身坐直,阿蓉愣住了,方才那小小的气愤也暂时全被撇在了脑后。
昨天在溪边发现他的时候,四下无人且已近黄昏,那么大个人躺在无人的溪边,她被狠狠吓了一跳。只是见他还有气息,她也没多想,本着一副好心肠,硬着头皮把他给拖了回来,又很是费劲把他抬到小屋外间的榻上。他虽然昏睡,但一直有稳定的呼吸,也看不出有什么外伤,她便稍微放了放心。
回来已经天黑,屋里光线实在模糊,生平第一次救了个人回来,她很是忐忑,山中只有她自己,也无人可以帮忙,她只好躲回自己睡觉的里间,悄悄留心外间的动静,白天实在太累,她无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直到现在天亮,屋里头光线也充足了,她这才发现,原来这男子长得挺好看的,躺着的时候不叫人讨厌,坐起来更是好看,她觉得,他好看的简直不是一般,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很是好听。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刚才被攥疼了手,但此时此刻他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跟她道了歉,阿蓉不仅不生气了,竟还微微有些脸红起来,轻咳了一声,大方摆摆手道:“也没什么关系。”
可悄悄打量了一下他,心里隐约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又问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疼啊?昨天你昏倒在溪边,我把你一路拖回来,你都没反应,我还以为你伤的很重呢!”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更何况还是深谙医道的他,凌瑧很清楚,昨日的昏厥与眼睛的失明都不过是因为体内余毒未清,虽然一时半会儿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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