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衡沉默不语,虽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额角鬓间竟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显得比刚才与黑衣人打斗还要疲累。天灵鸟一族自上古以来,就遨游三界,虽与人界最为亲密,但与魔界的交往也不少,桑珂的父母就有不少魔界的朋友,自然没怎么特意培养桑珂的抗魔意识,桑珂虽然看过不少书,也知道正邪不两立的道理,但怎比得上符衡,熊蟠身负家族世仇。只是她看着符衡为难,心里也觉得不好过,不再蹦跶,轻轻收了翅膀乖乖伏在他的肩上。
符衡拍拍她的头,转向洛琴微“师姐,这病可难治?”
“难,十八年来水土污染已渗入经脉,很多小孩儿自娘胎里就带着病,难以根除,怎么,你想帮他们?”
“我不懂医,没那个能力。”
“我虽懂医,但也没这个能耐。”她一撩裙摆,席地而坐,从随身箱笼里取出笔墨纸砚,向桑珂唤道“小师妹,来帮我磨墨。”
桑珂扑啦一声飞了过去,两只小爪子抓住墨锭,忍不住赞了一声“好香的松烟味儿!”
这事儿她做得很熟练,虽是用爪子,但动作轻慢,兑水适宜,竟细细调出了浓重淡清焦五色,洛琴微微微一笑,取出狼毫小管,以琴为桌,笔走游龙,片刻写就一张方子,自己又看着沉吟了一会儿,点头示意桑珂,桑珂叼起方子递给黑衣人,琴微起身说道“古夫子的父母都死在仙人魔大战中,和你们有不同戴天之仇,你就被指望求他了。我学艺不精,这个方子治不了你们的怪病,但可调理气息,修复经脉,你拿去碰碰运气,若有造化也许会活下几个来。”
黑衣人接过方子的手都在颤抖,将它细细折了揣在怀中,一双手拿起锈迹斑斑的铙钹,看了又看,似是相当不舍,琴微拂袖道“你这东西我用不着,拿回去吧。”
黑衣人蹲下,轻轻将它放在地上“虽然在你们眼中,魔是不懂礼义廉耻,可知我们也是讲究言而有信,此物叫做‘鸣音’,可感应世间万物的频率,产生共鸣,以达到最大的杀伤力,在三界中是有名号的戾器,你拿去献给孟涯秋,也算大功一件。”
他站起身来,直直地挺着腰,不敢再看鸣音,看着桑珂说道“小天灵,今日承你的情,记着我叫乌撒,来日必当报答。”说完朝竹林中高高一跃,化作一团黑烟瞬间消失。
桑珂扑腾下来,用尖喙在鸣音上啄来啄去,好奇道“这铙钹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真的是好东西吗?”
琴微轻轻点头“他病入膏肓,魔力散之,但亦能用此物压住我的琴声,定然不是凡品。”
桑珂点点头“那还真是物不可貌相了,人也不可貌相,他都病得要死了,你们两个打赢他都这么费劲,可见他是十分的英雄了得。”
一句话气得熊蟠鼻子都歪了“你这小丫头,怎么能帮魔说话呢,什么立场啊这是。”
“我没帮他说话啊,我只是觉得他很厉害,如果他不厉害,那你们两个又算什么?”
“衡少,衡少你不管管你的救命恩人吗,她这样子在琼林怎么混,还不得三天两头地上思过崖,要不面壁思过也省了,直接逐出师门!”
符衡看了他们一眼“赶路赶路,难道要在这里聊到晚上吗?”
熊蟠拎起鸣音跃上马背,他们重得连马都打了个趔趄,他气呼呼地使劲拍着马臀,一溜烟地就冲了出去。
符衡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将桑珂递给木轻言,翻身上马道“洛师姐,你没坐骑,和轻言共乘一匹吧,这样天黑前都能赶到虚唐城了。”
洛琴微轻轻一笑“你不用心急,我在这里阻挡乌撒已有半日多了,古夫子早已经进城,说不定现在苏皎皎已经醒了。”
符衡有点尴尬“谁说我心急,是怕你们饿了而已。”
桑珂扑腾着翅膀“已经饿了,快走吧,虚唐城的东西好吃吗?”
木轻言笑她“我们可是去城主府,城主还没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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