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巧,我会说?”芳桃呆呆地楞在那里。
樊田在陆方明夫妇眼里如同父亲一样,特地在正房留了个套间给他,里面是卧室,外面用作书房。樊田是夏府的总管,那边离不开他,加之甘旺村离杨屋村不过十几里地,骑上马转瞬即到,所以来看夏翠多半当天就走,很少留宿,陆方明父子罹难以后他实在放心不下这才时不时过来住住。樊田才进门,前院厨房送过来桂圆莲子粥和几样精致的小菜,他哪儿吃得下呢,好歹扒了几筷子就放下碗了。他心里不踏实,这才几天功夫就风云突变,陈龙c夏苍和夏翠先后遇险,这些事陆方晓肯定脱不了干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这个人心狠手辣竟到如此地步,一天不抓住他危险就在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情,真是“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啊,只怕杨屋村没有安生日子过了,可陆方晓究竟在哪儿?他打算把家小接往何处?夏翠又怎么会落到他们手里呢?一连串的疑问和担忧把樊田的心压得沉甸甸的。虽说抓到几个人,可那两个团丁不过是小喽罗一问三不知;至于刺杀陈龙的杀手倒是个关键人物。陆方晓当然清楚这种事万一败露必将死无葬身之地,自然要挑选个心腹下手,这么说这个人必定知道一些机密的事情,可至今为止他是一言不发,怎么能撬开他的嘴呢,看来还得费一番周折,可那得要等多久?俗话说夜长梦多,这期间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樊田正在苦苦思索王婉兮和李树安推门进来了,两个人神色显得有些紧张。
“怎么了?”
李副官一屁股坐下来:“有件要紧的事得告诉你”
还没容他细说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芳桃小跑着过来,听见这句话怯生生地站住了,不知是进来还是回避好。
“有什么事吗?”王婉兮语气温和地问她。
“大奶奶醒了一会儿了,请你们过去呢。”
三个人慌忙赶过去。夏翠已然坐起来了,用枕头和被子垫着腰舒舒服服地靠着。
樊田抢上一步责备说:“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
“我没事了,再说老躺着我也腻了,还是坐一会儿舒服。”
“看你脸色那么白可不好啊。”
王婉兮盯着夏翠脸看了看心疼地说:“流了那么多血脸色能好吗。”随即牵过夏翠的手,轻轻扣住内关穴低下头小心地切着脉。
夏翠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任由她摆布,慈爱的目光从王婉兮纤细的指端移到她脸上,又从脸上慢慢移向自己的腕间,仿佛有股神奇的魔力正由这里源源不断地注入体内,只觉得喉头发热,浑身上下越来越温暖。她尝到了一种久违的滋味,有如满饮了一杯甘醇的美酒心旷神怡,那种满足欢愉的感觉无法言表,“多好的儿媳啊。”她默默想着不由自主地抬起另一支胳臂将滚烫的掌心轻轻搭在王婉兮的手背上慢慢抚摩着:“我听芳桃说了,夏苍多亏有你才得救了。”
“我不是医生嘛治一个外伤有什么难的。”王婉兮浅浅地笑了笑。
“话可不能这么说,”李树安仍然心有余悸,“大奶奶还不知道吧,她为救夏苍可是豁出命的,弄不好人没救了自己也搭进去了。”
“真的?”
“可不是嘛,想起来我都后怕,李阿亮也太狠了,他那把刀用蛇毒泡过,晚一点毒气归心人就没救了。她不管不顾楞是用嘴把血和毒一口一口吸出来。当时我们都吓坏了谁也不敢出声,万一她分了神一口咽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夏翠听了紧紧攥住王婉兮的手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那么严重,当时我也是急了没别的办法。”王婉兮有些不好意思,“再说都是亲人我能不管吗。”
“是亲人,亲人”夏翠已然是热泪盈眶了。
“难为你了。”樊田听了也心头一热,“这么危险你怎么不告诉我。”
“这有什么可说的,还是眼前事要紧李副官你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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