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勖就站在院门处等着,见萧江沅出来,忙迎了上去:“你怎么样?”眉眼间分明有担心显现。
萧江沅本想苦笑,却最终只叹了一声,道:“韦后找到了吗?”
“没有。”杨思勖道,“不过有件事,你听了一定会高兴起来的。”
“”萧江沅随他去了,“你说。”
“这韦后的府兵一听说韦后鸩杀了先帝,就有不少人弃暗投明了。太极殿那边,守卫先帝梓宫的将士们更痛快,见到万骑飞骑,连刀子都没动,只问清了缘由,就二话不说地加入了进来。这韦后和韦家真是不得人心,活该!”
萧江沅抬头看了看天:“眼下才不过一个时辰,葛将军他们就已经打过太极殿了看来差不多三更时分,众军便可会合于凌烟阁门前了。”
“那我们现下是要继续寻找韦后么?”
萧江沅摇了摇头:“大家找了那么久,去的都是韦后平时常待的地方,若是都没有,只能说明一点:她已经发觉宫变,动身找救兵去了。而无论她找去哪里,只怕都是自投罗网。”
萧江沅所料不差。
韦后本在甘露殿中睡得正香。这十几日以来,她见长安已经尽在自己掌握,心便有些浮躁了。长安仿佛夜幕下的昆明池一般平静,而平静下面满是往返涌动的暗流,这些韦后都看到了,却根本没放在眼里。
她已经被欲望蒙蔽了心智,失去了李显死前的沉静与成熟,只能看到近在咫尺的皇位。见李旦被自己困着,太平公主也不敢说什么,都城长安又被她的兵马严密把控着,新帝尚未加冠她便觉得机会来了。
虽然她现在根基未稳,朝堂之上,更多人所效忠的还是她太后的身份,但她仍以为,自己或许可以拼一次,毕竟一如现在般掌控一切的机会太难得了,她等了大半辈子,不也就等到这么一次?
然而她还没有犹豫完,美梦便要醒了。
她是被贴身侍女尖叫着拽起来的。她对此感到十分愠怒,就算是发生了兵变,这大唐开国以来难道还少了,不过几年前,她还亲身经历过一次,何至于如此惊慌失措?
她还没有篡位,身份便依然是太后,谁敢兵变,那就是谋逆的反贼,人人得而诛之!整座太极宫又有她府兵四万,经过了多日驻守,府兵们早已将太极宫各处地势摸透了,如此一来,她韦后便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哪有不胜的道理?
却听侍女泣声道:“逆贼逆贼们说,太后鸩杀了先帝,要为先帝报仇呢!奴婢还听说,已经有一些府兵倒戈了!”
韦后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在甘露殿中来回走了两趟,当即决定率领甘露殿外驻守的禁军,往玄武门而去。当初李重俊政变,她便也是随先帝赶往了玄武门,玄武门自有守军,定可保自己周全。
逆贼们不过是想给自己的谋反找一个理由,只要到时她这个太后像之前先帝那样登高一呼,揭穿他们的险恶用心,原本倒戈的将士们为了大唐正统和自己的荣华富贵,必定都会回心转意,再杀逆贼个措手不及!
可当她率领着仅剩的十数个禁军,赶到玄武门的时候,她愣住了。
玄武门楼上已经立了一个人。那人容貌俊朗,眉眼之间满是英气,仪范伟丽,身姿挺拔如高山。他一身暗红色的宝相花圆领袍,在火光中显得分外鲜艳,如血一般。他浅浅地勾着唇角微笑着,正极目眺望着远方,似被身边人提醒,这才低下眸来。
如此,他与她四目相对,玄武门霎时寂静下来。
她意外于他的存在,却不知他比她更加意外。她的意外在于惊惧,他的意外则满是欢喜。
她立即转身就要逃走,却不想自己带来的禁军们,已将刀锋转向了自己。她刚要厉喝,便觉脖子一凉,下一瞬,世间万物都飞转起来。她最终只能看到众人沾了灰尘的靴履,便双目一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只剩模糊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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