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李隆基什么时候给萧江沅下的命令,就算根本没有这个命令,萧江沅既然说了,她武絮儿便无法再拦,只得替她通报,放她入内。
李隆基并没有否认萧江沅的说法,一则武贤妃就在身边,他没法否认,二则他知道,这人一定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他此番力不从心,便要多管闲事,让他知道她存在的重要性,他姑且给她这次机会,且看看她如何助他,再决定是否治她这个大不敬之罪。
便见萧江沅行礼过后,双手奉上了一枚他再熟悉不过的弯月玉佩,道:“此乃昭成太后仅存之遗物,圣人一直让臣代为保管。因其质地一般,圣人一直犹豫,如今才终于决定,要将此物赐予贤妃,臣便马不停蹄地送来了。贤妃看看,可还喜欢?”
武贤妃再喜欢不过了。这玉佩质地虽不算极好,却是李隆基生母昭成太后遗物,连王皇后都不曾得,如今竟给了她,这如何让她不感怀慰藉。她的心安定了许多,情绪也好了许多:“三郎已陪伴月娘多时了。虽是有情可原,月娘却不敢因一己之私耽误国事,还请三郎回紫宸殿吧。”
李隆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我晚上再来看你。”
刚踏出绫绮殿,李隆基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让其他宫人内侍都远远地随在后头,只让萧江沅紧紧地跟在身边,默然良久,才咬牙切齿地道:“你倒大方。”
李隆基当然明白,萧江沅这是在告诉他,她虽然跟他住在了一起,却仍是没有改变初心,让他不要误会,也不要多心。
萧江沅既然敢做,就知道李隆基大概会有什么反应。一切尚在她意料之中,故而她顺理成章地道:“是大家大方。昭成太后只剩这一件遗物,大家曾让它保过臣的平安,还让臣一直代为保管,臣心中无比感念大家之恩德,但它终究不是也不该为臣所有。眼下贤妃才是最需要它的人,就算没通过臣的手,而是经大家亲自赠予,大家也不会舍不得吧?”
李隆基突然站住脚,转身面向萧江沅。他低头一瞥,轻哼一声,冷冷地道:“你既然这么不想要我的东西,还留着那长命缕做什么?”
话音未落,李隆基就将手,往萧江沅的右腕伸去,动作飞快,却仍是比萧江沅慢了一步。
萧江沅正叉手站着,听李隆基言语不对,便本能般地做出了反应。她后退一步,与李隆基拉开了距离,然后扯了扯袖口,将右腕上已经有些褪色的五彩长命缕藏了进去:“既是长命缕,戴着方能长命。”
“你”李隆基忽而一笑,“好,我便让你长命,且看你能活出个什么样子!”
说罢,李隆基拂袖而去。
萧江沅静静地望了一眼李隆基的背影,便一笑如常。她转头给边令诚一个眼色,待他带领众人跟上李隆基之后,才走向了另一个方向——说起来她已有十数日没有见到静忠了,今日且去闲厩看看也成。
对于师父的到来,静忠是很开心的,他却一直躲在鹰厩棚后,不肯出来。萧江沅刚要走过去看,就被静忠急切地拒绝。
“你到底怎么了?”萧江沅开口问道。
“徒儿徒儿比从前更丑了。”静忠的声音越说越低。
萧江沅敏锐地察觉到了静忠的不对劲,见他反应强烈,便没有上前。她想了想,然后尽量轻松地道:“静忠不喜欢别人说你丑?”
见师父没再走近,静忠稍稍松了口气。听师父这样问,他背靠墙壁,低下了头:“那又不是什么好字,徒儿当然不喜欢。”
萧江沅见静忠没注意,悄然往前进了一步:“那静忠以为,何为美丑?”
静忠想也不想便道:“师父是美,徒儿是丑。”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萧江沅的意料。她愣了一愣,忍不住轻笑起来:“这是为何?”
“因为他人看到师父,往往会心生欢喜,可看到徒儿,大多是心生厌恶。”
萧江沅认真地想了想,发现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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