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的举动更令冷天澈怀疑,他加快脚步,迅速走到她身旁,先于她将药瓶捡起来。
“止咳的。”舒暖无事般笑笑,怕他怀疑,忙又补充:“上次感冒后一直还有些咳嗽。”
眼前的她,浅笑似水,表情和声音明明都很自然,可此时这双清凉的眼里却隐隐闪动着惶恐,就仿佛在害怕什么?他微微觉得疑惑,薄唇轻动:
“只是咳嗽?”
“是是啊,还能怎样呢?”怕他发现她的无措,她匆匆蹲下身子捡拾地上的药片刖。
他低头默不作声看着她,她狼狈的蹲在他脚边,每捡一片药瘦小的身子就随之震颤一下,忽然觉得她很可怜,他淡淡的说:“脏了,别要了,再买新的。”
“不脏的,浪费呢。”这种药很贵的,这一小瓶就花去她半月的工资了。
她的声音明明是平淡的,而他却恍惚觉得里面包含了一种抱怨,心倏地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他蹲下身子,帮她捡起几片药片,放进药瓶里蔺。
“呵呵,谢谢。”她匆匆抬头看他一眼,忙又低下头去。
他勾勾唇,本想说句不用客气之类的话,竟说不出口。蓦地意识到结婚这么久自己都不曾哪怕像对个陌生人一样与她正常的说过几句话,他忽然有些自责。
“把药瓶给我吧。”她淡淡的说。
“好。”冷天澈又朝手中的药瓶看了一眼,递给了她。药瓶上全是奇怪的外文字母(非英文),他看不懂,但他能看得出这种药不便宜,平常的咳嗽医院会给开这种药吗?
“铿c铿c铿”
一连串清脆的c药片碰撞玻璃瓶的动静过后,她蹲着向前挪了一小步,继续捡那一片地上的药片。
他的目光不觉向她追去,她低着头,白嫩的小手利索的在地上跳动着,耳鬓黑亮的发丝缕缕垂到手背上。看着这一幕,他久远的记忆忽然被牵起,一瞬间,他似乎回到了孤儿院外的那片红豆地里,耳畔仿佛又响起那银铃般的声音:
“天澈哥哥,明年我们还来这里捡豆豆好吗?要捡满满一大屋子,卖好多好多的钱,换成珍珠c串成项链,我嫁给你做新娘的时候就戴在身上。”
“恩。诺诺,你戴项链的样子一定很好看c很好看。”
捡起最后一粒药片,舒暖正要站起,忽然发觉他在怔怔看她,不觉朝他看过去,对上他的目光,心顿时一颤:“怎么了?”
此时,他目光忧郁而伤楚,竟然跟宇文子墨看她姐姐东挽雪时那么相似,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冷漠薄情的他竟也会有这样的神情。
思绪迅速被拉回现实,记忆中的人儿零落成烟,留下的只是锥心的思念与惋惜他站起来,深藏住所有悲恸:“早点睡,我帮你请了假,明天出去玩。”
他竟要带她出去玩?
心中不由惊奇浓浓的喜悦,然而紧接着她已想到这一定是冷伯伯的安排,心情顿时又黯然了些,淡淡的说:“好,我睡沙发。”
在床头抱起一个枕头c牵起床薄被就朝外走,瘦小的身影直拉长到脚边。
看着她仓促的背影,冷天澈心中倏然涌起一丝自责:“暖暖”
他叫她什么?
身影木偶般顿在原地,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停止了跳动:“嗯?”
“你病还没好,我睡外面。”他已走过来,浅浅看她一眼,拿过她手中的枕头和薄被快速走出门去。
颀长的身影迅速在眼前远去,“咔”他顺手带上了门。
心里也像是传来“咔”的一声动静,她看着那扇白色的门,不自觉的笑起来。
“啪嗒c啪嗒”
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毛衣上,她恍然不觉,木讷的走回床边,脑海里满满的只有他清晰若笛的声音。
暖暖。
他叫她暖暖
冷天澈坐在沙发上,深吸着烟,久久无法入睡。
“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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