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晓桥没事的时候,经常会回忆过去。虽然这一般是80岁以上的人常做的,可是这也是唯一能让她觉得不那么纠结的方式了。对她来说,带着枪查案抓人似乎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了,难得的假期里幽会靳语歌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似乎也要忘光。她的人生好像做了一个切点,把一种状态全盘结束,全面开始另一种状态。
她现在生活状态的重心——光溜溜只穿着纸尿裤的靳岂璈,完全不能够体会这种英雄马放南山的感慨,在她面前的床上爬来爬去,偶尔爬过来的时候顺便在走神的乔晓桥脸上抓一把。
今天是靳家这个宝贝千金的周岁,原定计划,白天到乔家去玩一天,下午回来,晚上在靳家的大宅抓周,给她小范围庆祝。乔晓桥想到这样麻烦的一天忍不住叹口气,少不了又是她得全程陪护。其他人包括靳语歌喜欢孩子的方式就是抱起来亲亲玩玩,累了就扔给她,害她年纪轻轻就腰肌劳损。不过叹气归叹气,还是收回失神的状态,从床边上爬起来,准备给她穿衣服。
小家伙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皱着脸哼唧哼唧的,很是不配合。等晓桥抱她下楼,给她戴上出门的小帽子之后,她就知道要离开朝夕相处的亲人们了。于是,爆发了惨烈的惜别之情,哭的悲痛欲绝。
乔晓桥一脑门子汗,她实在想不明白出去玩玩很快就回来了有啥必要这么痛苦,可是宝贝声嘶力竭哭得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帽子也自己拽下来扔掉,又拍又哄怎么说也不行,让她还是觉得挺揪心的。要是不去了呢,爸妈那里虽然不说什么,也不会高兴。何况靳语歌向来严厉,绝对不会容忍惯着靳岂璈的性子来。
这个时候语歌从楼上下来,看见晓桥抱着孩子在客厅里的沙发后边走来走去,孩子哭的小脸通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皱着眉头问,
“怎么了?”
晓桥回头看看她,“不想出去呗。”
语歌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伸手把女儿接了过来。一到靳语歌的怀里,岂璈立刻不哭了,只是还抽抽噎噎,很是委屈的样子。语歌接过纱布给她擦了脸,抱着她摸摸头发拍拍背,等她顺顺气,又在肉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亲。靳岂璈立刻云开见日,眯着眼睛笑的欢乐无比。
乔晓桥无奈的翻个白眼,心里嘟囔,小白眼狼!
靳岂璈出生的时候,让受了几个小时炼狱折磨的靳语歌大失所望。她想象中安琪儿一般的婴儿和眼前皱巴巴的小老头反差确实太大,不要说那些柔软卷曲的头发,靳岂璈头上连毛都没有一根的!以至于让靳大小姐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乔警官很是无奈,想方设法非要生的是你,生了看都不要看的也是你,善变也不带这样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产后忧郁症?
后来还是乔妈再三跟靳语歌保证,乔晓桥小时候也是这样丑的惨绝人寰,后来长开了就好了。还拿出了晓桥的满月照百日照为证,这才让大小姐稍微能接受一些,可是仍旧不怎么太待见。
可怜的乔警官究竟是心软,她不舍得把孩子交给保姆,只好自己带,从奶粉到尿布,从凌晨到深夜,从吃喝拉撒到精神抚慰。终于,日渐长大的靳岂璈慢慢有了语歌想要的样子。可是她终究是忙,性格又冷,别人家的妈妈对宝宝百般亲昵照顾的情景几乎没有,偶尔抱抱就是奢侈了。
即便是这样,靳岂璈仍然对她有天性的亲近。只要靳语歌在她的视线范围以内,小家伙的眼珠绝对不会去看别人,不管有多好玩的玩具多诱人的食物,小脑袋跟着妈妈的方向转,不哭不闹,咬着指头乖乖的看。而百般呵护她的乔晓桥,地位连秀秀都不如,经常成为靳岂璈心情不好时抓挠啃咬的对象。
就像现在。
靳语歌看女儿不哭了,时间也差不多,跟晓桥说,
“我送你们过去吧。”
“嗯,等会我拿着包。”
晓桥应着,去拿女儿出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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