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闭口不言,随他们议论。
世上得意之人千千万,又有哪个能像沈念这般大小登科好不风光的?况且娶的还是皇家最尊贵的公主。
这些人虽然嘴上说着不屑于沈念同席,但哪个不是十分羡慕嫉妒呢?就算是家中已有妻室的,都没忍住畅想若是自己能尚公主该多好。
酒过三巡,琼林宴也渐渐接近尾声。
文秀秀坐在文宣帝一旁,时不时抬眸凝视沈念,直惹得自家兄长意难平。
宴已大半,最后压轴的表演是教坊司排的独舞《仙剑》。
美人如玉剑如虹,
在全场黑压压的目光注视下,那起舞的伶人不慌不忙步入场上。
乐声起,人影动;鼓声停,身形止。心随意动,剑随心动,一动一静,章法自如。
席上大半都痴痴地看着场上的红妆美人,沉醉在这场美妙的剑舞中。
鸟闹晨曦乐绣幽,太极一景画吟秋。
身随柳动蕴溪美,肢似云行伴鹂柔。
腹有万书□□雅,胸怀百媚鹤姿羞。
何时魅力醉千目,品位如仙天道酬。
文宣帝觉得似乎唯有这首诗能衬得上眼前这位月下仙子。
就在众人都痴迷在这曼妙的舞姿之时,沈念却突然发现一丝不对劲。
那伶人随着鼓点乐声的节奏,慢慢靠近文宣帝。沈念本以为她可能有点自己的小心思,想要搏个前程,便没有过分在意。
谁知等她慢慢上前时,沈念却发现这伶人看文宣帝的眼神不对劲,绝对不会是看心慕之人的眼神,倒像是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正待沈念欲开口问个究竟之时,却发现她已十分接近文宣帝和秀秀的席前。
李斯年满目通红的望着坐在上方的文宣帝。
他只觉得心中恨意滔天。
就是眼前这个人,这个狗皇帝下令杀害他的父亲,母亲也不堪流言上吊自杀。若非为了报杀父杀母之仇,他定然不会苟活于世。
所爱之人皆离我而去,我也要让你常常痛失至亲的滋味儿。
沈念来不及拦下,便见那伶人咻地一声,射出袖中藏剑。
这剑竟分明是朝着文秀秀的方向射去的!沈念不知这人和文秀秀一个弱质女子有何深仇大恨,竟要取她性命。
两人距离太近,若此时出声提醒定然是来不及反应的。
沈念心中已做下决定。
他长腿一迈,大步向前,以迅雷掩耳之势扑向了文秀秀座位之前。
文秀秀尚还有些发蒙,却看见一抹艳丽刺眼的血红自心爱之人胸前绽放。
一旁立身服侍之人都被吓坏了,连连惊呼:"快来人呐,救驾救驾!"
那些酒酣正浓的新科进士们此时哪还有一丝醉意,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杀给惊醒了。
侍卫们来的很快,可再快也抵不过那袖中之剑刺出的快。
李斯年只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射中长公主或是皇帝,正想再补一剑,已被闻讯而来的侍卫们当场拿下。
"念哥哥,你别吓我,你千万不能有事,你不能丢下秀秀不管啊!"文秀秀哭的像个泪人。
沈念今日穿的是浅色罗袍,刺目的血色更令人心惊。
文秀秀已恢复一些神智,她深知此时不是能尽情大哭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找来太医。
"快传太医,把太医院院判叫过来!快去啊,去啊!"
众人看着状若疯癫的长公主,心里明白了,这沈念怕是与长公主早有认识。只是可怜,人生最得意之时,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与沈念同榜的探花方孝孺倒是十分佩服他,出声提醒道:
"长公主殿下,太医院离这有些距离,不如先让侍卫把这附近医馆的坐堂大夫带过来,先给沈六首做些紧急处理罢。"
文秀秀一听,赶紧吩咐侍卫依方孝孺之意,多找几个大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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