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姐儿,你长姐夫他没有通敌叛国他便只贪色一些,却素来胆小,哪敢做这等勾当呢你要太孙信他,信他啊!”
纳兰峥眼见她情绪激动,只得安抚道:“你放心,太孙会查明真相的,你先保重身子,咱们才有后头的话说。”
一旁一名女眷听出纳兰峥身份,忙上前道:“纳兰小姐,嫂嫂自打来此便一直犯晕喊冷,我倒忽然有个猜想,嫂嫂或者可能是怀了身孕?”
她这话一出,纳兰峥心内也是一惊,赶紧请来医官替她瞧,果不其然是如此。
纳兰汀这下哭得更厉害了,紧紧捂着小腹,害怕得脸色煞白,一直呜咽问这孩子该如何是好。
牢房里头闹得乱哄哄一团,众人听她哭得惨,也都跟着哭起来,连带隔壁几间的杜家女眷也给惊动了,还得纳兰峥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家主持大局,好容易叫她们稳了心神,最后才蹲到纳兰沁身边悄声道:“长姐,罪不及小儿,何况是未出世的孩子,你且放心,天黑前一定有人来接你回去。但此前你切莫声张,这么多女眷,我当真救过不来的。”
纳兰汀冷静一些,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咬着唇点点头。
纳兰峥就塞了些银钱给狱卒,嘱咐交代几句后往承乾宫去了。进湛明珩书房时正碰上湛允行色匆匆赶来,似预备向他回报消息,她便不好打扰二人,先在一旁坐着听。
湛允说的恰好是杜才寅的事:“主子,您说得不错,杜老爷与杜员外郎没道理通敌叛国,倒是属下似乎猜到杜才寅呈上那份伪供,栽赃陷害的动机了。”
“你说。”
“此人十二年前考中进士,原本理该仕途坦荡,谁想还未走马上任便牵连进了一桩命案。被害的是京城茗香坊的一名歌妓,据传杜才寅要人家身子,那姑娘抵死不从,他便一时失手闹出了人命。不过死了个歌妓,原本是很容易将事情压下去的,但偏偏杜才寅那时方及考中进士,正是上头考察他的时候,出了这等事,京官便做不成了,能被配到凉州为官也已是给了杜家面子。”
湛明珩点点头:“此事我从前便有耳闻,可是里头还有隐情?”
“有。”湛允的神色愈发严肃起来,“此为众人知晓的情形,但属下此次重新查探一番,却发现,什么茗香坊,什么歌妓,什么命案,皆是子虚乌有的。杜才寅没犯过那等事,是吃了冤枉亏了。”
湛明珩蹙起眉来:“你的意思是,或可能是杜家不知出于何故要舍弃这名嫡长子,因而杜撰了桩子虚乌有的命案。而杜才寅多年来始终怀恨在心,此番自己下了狱,便要家里人与他陪葬?”
湛允点点头:“属下是这样猜的。可属下想不通,杜才寅是杜家嫡长子,十八岁便考中进士,才学理应不差,原本也该顺当入仕的杜家何以舍弃他?”
湛明珩紧蹙着眉头,烦闷地吁出一口气来。
良久的沉寂后,一旁的纳兰峥咬了咬唇,忽然道:“倘使杜才寅的确杀了人,但杀的却不是什么茗香坊的歌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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