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法子,只得道:“父亲软弱了一辈子,只为母亲违抗过一次圣意,便是那桩婚事,杜才寅说的前半是真。但父亲绝不会那么做,这其中必然还有隐情,且是连杜才寅甚至杜老爷也不知晓的。”
纳兰峥这才点点头,竟不知为何哭了:“我知道不会的,不会的”她浑身一阵阵冒虚汗,意识都不清了,只攥着湛明珩的衣襟一遍遍重复这句话。
她的确是难受得没法思量那些事了,实则方才身在牢房就有了不适,只是一直忍耐,以为出了外头便会好,可如今小腹的疼痛竟丝毫不减轻,身子反是愈发地软绵了。
这是得了什么怪疾?她心内不解,直至马车停稳,湛明珩一把抱起她的时候,身下涌动起一股热意。
她一下子醒过神来,好像明白了什么,忽然有了力气,推了湛明珩一下:“你你不要抱我了,我没事!”
她脸都白成那样了还能没事?湛明珩被她吓得魂都飞了,二话不说继续抱着她往卧房走。纳兰峥只得拼命给一旁的婢子使眼色。
亏得那婢子是个伶俐的,见状竟反应了过来,忙要从太孙手里接过她:“殿下,您将纳兰小姐交给奴婢便好了。”
湛明珩哪里肯放,非将她抱上了塌子不可,完了还往那儿一坐,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催促道:“太医呢?”
那宫婢眼见纳兰峥似快急哭了,只得心一横咬牙道:“殿下,太医这就来了。您还是您还是候在外头吧”
嗨哟,这婢子胆子大了!湛明珩几乎都要以为自己的耳朵长反了:“你眼下可是在赶你主子出他自个儿的卧房?”
那婢子吓得“噗通”一声给跪了:“殿下,奴婢不敢!实在是实在是您在此地,会耽搁了纳兰小姐的‘病情’啊!”
“你倒是眼力好的,这太医都还未来,你便已诊出了究竟?”
纳兰峥哭笑不得,心道不是人家眼力好,是他自己太没眼力见了!她揪着他的被褥,勉力道:“湛明珩,你再不出去我便要死给你看了!”
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湛明珩眼睛都瞪大了,还欲再说,却被她挠了一拳,听得她吩咐旁的婢子们:“你们赶他出去,我在呢,他要不得你们脑袋!谁赶他赶得最快,回头便给谁升官发财!”
一干婢子一下子蜂拥而上。
殿下只是一时未反应过来,想来等弄清真相,必然不会责怪她们,现下还得听准太孙妃的才是。否则得罪了纳兰小姐,她们也是没好果子吃。
众婢女齐心协力,好歹将湛明珩推搡了出去。
一脸不解的太孙殿下孤零零傻在了房门外,只觉秋日的风寒到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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