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哥儿出生后,又被送到了贾母那里,贾母房里可不是她能插的下手的,更没法子。况且这世道婴幼儿夭折的太多了,好些幼儿病症都是治不好的,像贾珠那样十七八岁一病去了的也不少见。故王夫人也耐心等着。
不想这两三年来风姐接二连三地生孩子,虽然不染指管家之权,但怀璧其罪,只要凤姐有儿子,哪怕她自己不争,二房想要爵位也变得难上加难。而荃哥儿也是越大越得贾母疼爱,宝玉却三天两头地挨打挨骂,王夫人如何忍得?如今凤姐几年不管事,整个荣国府里都是王夫人一手遮天,她便更嚣张起来。只觉若能绝了长房,便是撕破了脸揭出她来,有元春在,也不能将她如何,既然已禁足了,左右不过再多禁些时日罢了。故此时见周瑞家的被拖了出去,她虽心里焦急,也只是可惜去了个膀臂,不怕自己被咬出来。
却说贾政到了贾母上房,贾母也早熄灯歇下了。今日因出了这样的事,黛玉耽搁了一会子,天色就晚了,要回家也没去成,因此歇在贾母这里。听见外面鸳鸯低声说:“二老爷来了。”黛玉便疑心贾政是因谋害贾荃之事而来,于是忙假装熟睡,贾母见她未醒,便悄悄由鸳鸯服侍着披了件大衣裳,到外间问贾政道:“出了什么事,你就这样急三火四地大半夜跑来?”
贾政忙一五一十地说了。贾母听说贾赦派男仆进了内院拿人,勃然大怒道:“把他给我叫来!”贾赦这里正看着给周瑞家的上刑,听说贾母叫他,冷笑一声,道:“琏儿你在这里接着问,我去听听老太太能说出什么来。”
到了贾母上房,贾母见贾赦进来,便厉声道:“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大半夜的,叫小厮到当家太太房里拿人,成何体统!”贾赦连礼也不行,自顾自坐到东侧一张楠木交椅上,然后方道:“老太太说规矩体统,我得问问,以奴害主是哪家的规矩体统?做姑妈婶子的,要害侄儿的孩子,又是哪家的规矩体统?”
贾母被他噎了回来,不由怒道:“这样无凭无据的话,如何能当真?”贾赦听贾母这样说,也火冒三丈,起身逼到贾母面前,道:“老太太说出这话来,不觉得亏心?那陪房周瑞家的已全都供了出来,难道要我把她带来对质?”
贾母见贾赦逼上前来,不由退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半晌方道:“便是如此,到底她是娘娘的母亲,看着娘娘的份上,怎么能揭出来?”贾赦便咬牙道:“当年说看在王家的份上,如今又说看在娘娘的份上!是,她王氏仗着娘娘,仗着王家,她硬气,可我贾赦也不是好惹的!二十年前,我拗不过父亲,今天,母亲又要拦我吗?”
贾母听他提起旧事,心中大恸,不觉滴下泪来,一时无话可说。贾政见贾赦决意要追究,又问住了贾母,便忙道:“荃哥儿究竟也没什么大碍,大哥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这样逼问母亲,可是不孝!”
贾赦一听,转过身去,一把揪住贾政的衣领,两眼通红地盯着他道:“今儿荃哥儿没事,当年我的瑚儿呢?我的瑚儿在哪里!”
贾政被他逼视着,心里发怵,语气也软了,只说:“都是当年旧事了。那时王氏也已受了教训,大哥又提起来作甚?”
贾赦“嗤”地一声,冷笑道:“你一辈子,都这么没出息。当年靠母亲,然后靠老婆,现在靠女儿。今儿也不用在我跟前装这个守礼的样儿,你自己的太太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她事发了,你把王八脖子一缩,只说与你无干,你不知情,都是她的不是。若是她得了手,你也心安理得,到我这里来假惺惺地哭两声,就坐等袭爵,是也不是?”
贾政听了忙辩解道:“大哥何出此言,我从无觊觎爵位之心,天地可鉴。劝大哥不过是为着保全娘娘的颜面,不得罪王家,也是为琏儿的前程着想,大哥不领情就罢了,反来说我,这是什么道理!”
贾赦嗤笑道:“不得罪王家?琏儿媳妇可也是王家人!把你和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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