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往后, 恪靖王去林家的次数便多了起来, 还特地去求了皇帝的旨意, 将自己调回户部。皇帝知道他是为着与林如海套近乎, 也忍笑同意了。于是恪靖郡王每日都能寻出些公务, 拿去向林如海求教,执晚辈弟子之礼。林如海本就十分欣赏恪靖这等能任事的年轻人,见他不拿架子,更是高看一眼。又因恪靖也是幼年丧母,林如海不免想到自家的一双儿女, 待他也多了几分亲近。
这日天色渐晚, 外头又下起雨来,林如海便邀恪靖留宿, 道:“看这雨势,一时半刻恐怕停不了, 王爷也莫冒着雨回家,不如就在舍下将就一晚罢。”恪靖便道:“如此多谢大人了,我也懒得回去,回王府里也是独我一个人,还不如在大人府上来得舒心呢。”
林如海听他如此说, 心中也是感叹,便忙命人支会黛玉, 将客房收拾出来,又问恪靖:“郡王这年纪,也该娶亲了, 便是婚事未定,宫里也该先赏人伺候才是,怎么也没有?”
恪靖见提起婚事来,正中下怀,便道:“要那些人作甚?不瞒大人,我自幼在宫中长大,见得多了,说句大不敬的话,父皇若不纳这许多妃嫔,也没那些麻烦事儿了。那些女子也是见识短浅,为着谁多得了一根簪子的赏就能斗起来,有什么意思?所以我也不要什么侧妃c宫女来伺候,只等婚事定下,将来娶了正妃就罢了。”
林如海听恪靖说不愿纳妾,颇觉有些惊奇,只道:“殿下乃是皇族,到底与常人家不同,宫里难道不过问?”恪靖冷笑道:“父皇自然不管,母后也不是多管闲事儿的。至于旁人,都是盯着那郡王妃妾的品级,说什么开枝散叶,开枝散叶有皇兄呢,我一个郡王开什么枝?净是给我添堵来的。我就不要,谁还能把我怎么着?再过几年,待我年纪长些,办几件大的差事,想必就能得个亲王的衔儿,那时更没人能做我的主了。”
恪靖这话就说得很明白了,皇帝广纳后宫是为了皇位延续,他却不必求多子,且只要他拿定了主意,也没人能逼迫他。故林如海心里一时沉吟起来,然后又道:“既这么说,王爷结亲可要慎重了,王妃也需是个扛得起事儿的才好。”
恪靖便笑道:“有我在,谁敢难为我的王妃?宫里不过是年节要去,宫外也只忠顺王比我爵位高罢了,他又不得皇兄看重,认真论起来也不如我。要说管家理事,王府里自有长史主簿,王妃会不会也无妨。故只要人品好也就够了,倘或能眼界高些,不似那等见识短浅c斤斤计较的,就更好了。旁的事若是会,那是锦上添花,不懂也没什么大碍。”
林如海得了此话,方拿择婿的眼光考量起恪靖来,思虑一番,竟挑不出什么毛病。他倒没想过恪靖能不能相中黛玉,在他做父亲的眼里,自家闺女样样都好,是没人看不中的。只是林如海一向慎重,虽觉恪靖是个好人选,却不动声色,还要考察考察他再说。
黛玉自然丝毫不知,正在那里与钟嬷嬷等人闲话道:“这么大的雨,也不知要下到几时,明儿外祖母家办喜事儿可要遭罪了。”钟嬷嬷笑道:“这也没什么,姑娘没见过不知道,纳妾不似正经娶亲那般排场,只要一顶小轿抬了去,也不用拜堂,给正室敬了茶就完了。如今那府里二太太闭门礼佛,说不定连敬茶也免了。”
正说着,林如海那里的人来了,黛玉听来人说完便向钟嬷嬷道:“恪靖王爷要留宿,嬷嬷想来知道王爷的喜好习惯,便劳嬷嬷去瞧瞧客房的布置。”钟嬷嬷便忙领命去了。
黛玉又说晴雯道:“你自从跟了我,从没回外祖母家去过,不如明儿你也跟着去?”晴雯便道:“我也没什么亲人在那里,只一个远房的姑舅哥哥,也不亲的,回去又做什么?”
黛玉听了笑道:“哪能这么说?鸳鸯c琥珀她们可都跟我问起你呢,都说想你了,难道你跟她们也没情份不成?”晴雯仍是赌气道:“我原是叫宝玉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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