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孩,虽然也管家理事,却不知咱们这样人家的夫人太太们是如何择媳的。头一条儿,你母亲去了,虽然你在我跟前教养了几年,到底有些人家挑剔这个。你不自己谨慎些,叫外人看着,不说你才华横溢,倒说你失了家教,这可怎么说亲呐!”
黛玉听这几句话有点儿真心实意,方正色道:“我知道外祖母是为我好。但父亲也早虑着这个了,先前就请了不少名士大儒来赞我的诗,所以外头虽有些酸腐文人叫嚣,究竟不敢乱说。至于内宅女眷,父亲的意思,若果真有哪家夫人挑这个理,便是我没这名声,日后也不好相处。难道我嫁了人便一辈子不读书作诗了不成?父亲头一个就不肯答应,他必要挑一家同他一样开明的,才舍得我出门子呢。”
贾母听如此说,也只得罢了。于是拉过黛玉来坐在榻上,搂着她叹息道:“你母亲去了也有四五年了,你刚进京时,还是个小姑娘,如今竟要相看亲事来了。唉,这让我如何舍得。”
贾母又提起贾敏来,抹泪感叹不已。黛玉却想起恪靖的话来: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当日贾敏去时,黛玉姐弟出了热孝进京,荣国府里却仍是穿红戴绿的,贾母也没为女儿断了自己的享受。黛玉姐弟每逢贾敏的忌日,还要回自家林府整理肴馔供品祭奠,不能扰了老太太的兴。要说贾母对贾敏c对黛玉一点儿情份也无,那也是假话,只是这情份约莫比不过贾家自己的荣华前程罢了。
故贾母感慨半晌,黛玉却只道:“外祖母这是说哪里话,我如今不过刚开始相看,要等及笄还有两年多呢,成亲就更晚了,且虑不到那里。更何况我这旧人去了,您这儿又有新人进来,我可听底下人说了,有一位新来的宝琴妹妹,极得您的喜欢呢。”
贾母听了忙笑道:“你这丫头,还吃起醋来了。她比你们姊妹几个都小,也实在招人疼,我特意留她在这里住,是怕宝丫头那性子,倒拘束了她。你也别说我偏心,前儿有一件凫靥裘给了她,我这里却还另给你留了一件乌云豹的氅衣,正经叫作‘雀金呢’,是拿孔雀毛拈了线织的,比那一件更难得。”说着,便命鸳鸯去取。
黛玉没想到这雀金裘竟落到了自己手里,又见晴雯侍立于自己身后,心里就有些好笑:前番有‘勇晴雯病补雀金裘’,如今晴雯换了主子,这雀金裘竟像是跟晴雯解不开的缘分了。
一时鸳鸯取来,黛玉看时,果然金碧辉煌,黛玉便行礼谢过贾母,命晴雯接了。贾母却道:“穿上我瞧瞧。”黛玉就依言站起身来,晴雯给她披上了,贾母细细端详了一番,笑道:“果然不错,正好趁你,只是略大些,倒不妨事,你这身量还能再长高两寸。”
黛玉便复又谢过,贾母笑道:“不用这些虚礼,我的梯几东西还有两件,给你一件儿衣裳罢了,你倒客气起来。咱们且往园子里去,你姐妹们都在那里赏花。”
黛玉听了,便扶了贾母起身,围上大斗篷,带着灰鼠暖兜,坐着小竹轿,打着青绸油伞,鸳鸯等五六个丫鬟,每人都是打着伞,一行人往大观园中去了。
少时到了芦雪庵,众人正在那里烤鹿肉吃。李纨等人早迎了出来,请贾母进入室中,拿了一个大狼皮褥子铺在当中请贾母坐了,李纨又要水洗手,亲自伺候贾母吃烤肉。贾母笑道:“你们倒会乐,又是烤肉又是酒的。”李纨忙道:“并不敢叫他们吃酒,只是果酿而已,不醉人的。”
贾母便点头道:“这也罢了。”又问:“你们不是说要去赏梅花的?”湘云便笑道:“不光要赏花,我们还要联诗呢,只是爱哥哥说要等林姐姐来,所以连头儿还没起。”
黛玉早已不将湘云放在眼里,听她阴阳怪气儿的也不以为意,倒是宝钗笑道:“林妹妹可是大名鼎鼎的‘问梅人’,妹妹不来,我们是不敢作诗的。”
这话就有些意思了,黛玉便笑道:“我哪里敢在姐姐面前卖弄?姐姐原就教导过我们,女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