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有这个把柄,贾母怎肯轻易让步?分家当天夜里贾母便将王夫人骂了一顿,只虑着宫里娘娘的名声,还要替她遮掩。王夫人便是拿准了这一点,有恃无恐,不单不知悔改,反在贾母面前哭穷,说凑不齐长房要的银子,打上了贾母私房的主意。
贾母不看别的,只是心疼宝玉,怕二房果真没钱了宝玉受委屈,因此少不得出了一份子,但心里仍是存了气,对着王夫人也没什么好脸色。王夫人也不理,只与钟嬷嬷攀谈,热络得仿佛先前从未冷待过黛玉似的,直说了半个多时辰方命人送钟嬷嬷回去。
此时黛玉正在书房里与林珏一同核对宾客名单,核准无误后交给林如海,林如海一面看一面笑道:“这有多少家都是玉儿你的手帕交,为父原一向低调,这回倒弄成大宴宾客了。”
黛玉便笑道:“我们小辈儿的交情,爹您非要再给她们家下一遍帖子,我也无法。”
林如海听了笑斥她道:“你都给人家姑娘下帖子了,我能不请人家的爹?”黛玉便撒娇道:“都是我不好,给爹添麻烦了。”
林珏却是站在黛玉一边的,只道:“这也不是坏事,先时是因甄家势大,巡盐的差使不好做,小心些也是正理。如今爹升了大学士,姐姐又与郡王定了亲,再要如先前一般做孤臣只怕不能够了,也犯不着。况且这是结姻帝室,真要是依着爹以往的作风不大办,倒显得咱们家怠慢皇家了。”
黛玉听了不由笑道:“你又指点江山了。”林珏便笑道:“我哪里敢指点江山?你这一定亲,爹心里苦闷着呢,没事儿就长吁短叹的,我再不活泼些爹都要掉眼泪了。”
林如海确实不舍得女儿,但这才不过是小定,婚期还远得很,心中苦闷也有限。此时听得林珏嬉笑,林如海便假作冷脸道:“越发反了,连为父也敢编排。”
林珏却不怕,仍是笑道:“我都是为了爹好,爹倒不领情。我说的难道不对?爹年轻时没宗族没靠山,要当孤臣也是没法子的事儿。现如今咱们家算是东山再起了,再不必那样谨小慎微。且爹又并不是要结党,不过请客罢了,咱们家总共三个人,本来请客的次数就少,远近亲友都生疏了,趁此机会大办一遭也是好事。”
林如海听儿子说“东山再起”,心中感慨不已。林家几代单传,总算没丢了祖宗的脸,又兴盛起来了,林珏虽然淘些,也称得上后继有人。林如海一时唏嘘,面上便带出些来,黛玉姐弟只当他是乏了,便都告退各自回房去了。
黛玉回去听钟嬷嬷说了在贾家的见闻,便忙问道:“嬷嬷没说叫香菱来?我是为着她才请宝姐姐的。”钟嬷嬷笑道:“哪能单拿出她来说,那也太刻意了,宝姑娘多少个心眼子,能不怀疑?姑娘只管放心罢,香菱如今与宝姑娘身边的大丫鬟一样,便是不提她也要来的。听说她还跟琴姑娘学了诗,我便说她正可来见识见识会诗的姑娘们,把她喜得什么似的,当时就去求宝姑娘带她来呢。”
黛玉听罢点头道:“这我就放心了。”
晴雯在黛玉这里服侍久了,也早熟惯了,便出言问道:“姑娘为什么特特请香菱来?她虽然模样性子都好,却是薛大爷的房里人,姑娘也没见过她几次,怎么就这样上心?”
雪雁在一旁笑道:“晴雯你还吃起醋了不成?”晴雯便隔空作势要打她,笑道:“我吃哪门子的醋去?要吃醋也该是小王爷吃才是。”
话未说完,就被黛玉拿书敲了一下儿头,晴雯“哎呦”一声,起身躲开,嘴里仍笑道:“姑娘打我做什么?我说得哪里不对?上回我不小心扯着姑娘的头发,王爷就皱眉头。不是我自个儿夸自个儿,就我这相貌,虽比姑娘差得远,先时在那府里也是个拔尖儿的,王爷瞧我竟跟瞧那伺候的小太监没两样。姑娘也是,竟一点儿不防备,多亏是我,若是碰着个袭人那样的,姑娘且有得头疼呢。”
黛玉听了便笑道:“你不好,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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