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沧心情糟透了,边上的老大爷咳嗽一刻不停,简直要把肺都咳出来。
她按了她妈的电话。
停顿了两秒,
又把手机按在床单上。
“妈的,真没用!”
一摸脸上都是泪水。
她抹了两把,算了,老娘终归是老娘,怂就怂了。
正要揿下去,一个电话打来。
“你的小视频呢?”
江易和她不像普通的情侣,既不打电话,也不发什么消息,夏沧本着对主人负责的态度,每天发一个占士的生活状态,然后互道个晚。这就是他们全部的沟通,夏沧不知道换了别的女孩子会怎么样,她倒觉得这样也不错。
“今天,可能没有了。不过你放心,我找了一个很靠谱的朋友照顾它。”
那边略一停顿,“怎么了?”
夏沧把大致的情况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下。
沉默了一阵。
她听到对面说:
“我回来。”
“别。”
那一刹那她很感动,夏沧难得认真地说:“领导,你别,你继续开会,不要回来。我自己能解决的,我不能总依靠你,我好歹也算是有点办法的,领导,我们,我们来日方长的。”
对面久久没有说话。
“好,来日方长,别担心,我来处理。”
“恩。”
这种陌生的语气让她自己都有些不适应,夏沧倒在病床上,点滴快要挂完了,她不敢合眼,边上的咳嗽声也没有那么刺耳了。
除了父母以外,她还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信任,他的话让她安心。他说他来处理,她真的就不那么无助了。
一种暖融融的感觉泛上心来,身体却还在发冷,交织在一起,温和而又忐忑。她此时竟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对这种感觉产生依赖。
心里的那道防线从未撤去,她比谁都明白。
也许是抗生素起了作用,早上吃完饭,洗漱完她又睡着了。
直到脚步声噼里啪啦地从走道踏进来,她才意识清醒。
打头的是一个带着金丝边眼睛的医生,络腮胡子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青印,白大褂没有扭纽扣,随意地敞着,后面紧挨着十几号人,都拿着小本子,在她的病床前面一字排开。
“片子。”
小医生赶忙从黄皮纸袋里抽出她的片子。
那医生拿着片子往窗户方向一照,“没事,不是。挂的什么?”
小医生报了药品名。
“用这个干什么?撤掉,换个病房,普通的肺炎。”
这么顺利地解放了,她差点没有飞起来。
夏沧瞟了一眼那医生的工作牌,好像姓刘,她忙道:“谢谢刘主任。”
刘主任把片子塞回去,和悦道:“小夏啊,你们江处紧张你啊!哦,对了,是不是最近提了副局了,我好像听说了,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夏沧被安排到一个独立的小病房住着,病房虽小,早上的阳光却很充足。
几天抗生素挂下来,她又是一枚活蹦乱跳的女青年。
出院那江易已经回来,他开车过来接她,并对刘主任进行了感谢。
“江局客气了,结婚别忘了给我发糖。”
“一定,一定。”
她听到江易如是说。
嘴里寡淡了好些天她实在忍不住,于是她头一次对江易提出她想吃好吃的东西。
江易说刚出院应该稍微清淡些,就带着她去一个潮州粥馆点了些易消化的粥和小菜。
夏沧狼吞虎咽了一阵,才发现江易自己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只是带笑看着她。
她也朝他笑笑,稍微放慢了一点节奏。
苏维站在周淦租给她的房子楼底下等他们,夏沧远远地就看见占士蹲在她旁边,一动不动。
看起来竟然颇有警犬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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