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走了林明玉,杏月也悄悄退出房间在外面守着。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尽管她家姑娘是个恪守规矩又自尊自爱的人,但情浓时若不自禁,她守在外面没看见那就是没发生,要是有人来了还能通风报信。她可真机灵,不愧是跟着她家姑娘这么多年的人。
“你这么兴师动众来,不消片刻整个京城都知道你上门提亲,日子也选定了?”苏君雅站起来,走到镜子边上理了发髻,“你说,苏靖康这回长不长记性?”
长不长记性?陆长钰笑了,“要是长记性,那就不会有这回的事。”
说的也是,苏靖康从小到大被苏盛说了那么多次,也不见有改,怎么可能因为挨了一顿板子就悔改。
所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苏靖康顶多安分一段时间,谁知道什么时候又犯事。
“定的什么日子?”
“八月初五,宜嫁娶。”
八月初五,宜嫁娶。苏君雅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忽然觉得每个字都有些不一样的感觉,明明哪一个字都不特别,可念在嘴里却像是嚼了糖一样甜。
回头盯着坐在那儿正研究杯子的陆长钰,苏君雅敛去眼中情绪走上前,“那也只有一个半月,看来,很快就能脱离苦海了。”
“怎么不和你爹说?他不会坐视不理。”陆长钰放下杯子看她,“想留着他们,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
“陆长钰,我发现你这个人有一点特别不招人喜欢。”苏君雅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润喉,“有的事,心知肚明就好,不必说出来,就像——这件事。”
不揭发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衬托她的聪明和懂事。
自从她到了安荣侯府她就明白一个道理,上有长兄长姐才貌双全,又有貌美如花活泼伶俐的二姐三姐,仅仅是谨小慎微是不够的,更不可能靠着浑水摸鱼活得好,只好‘委屈了’两位至亲成了衬托。
有林明玉和苏靖康在前头顶着,她即便是普通了些,温吞了些,但这两人在侯府一日,那‘普通’和‘温吞’也成了乖巧c懂事。
斜睨着陆长钰,苏君雅垂下眼,“高门大院,想活得自在些,并不容易,苏家也不只有我们一门,那些叔叔伯伯的,个个膝下有子有女。”
整个苏家,她就是那最普通的存在。
可惜,这普通让盛云悠无意间戳破,倒也得了个‘美人’的名号。
“如果你会水性,那夏荷宴上的事我都要以为是你安排的了。”陆长钰说完起身,“待了不少时间,走了。”
“陆长钰!”
苏君雅叫住陆长钰,见他停下来不由轻咬着下唇,欲言又止。好像是误会了,可是她真的只是想要自保而已。
从未有过害过人心,更没有害过人。
“我只是想活着。”说完这句话,苏君雅没有再看陆长钰。
杏月看着陆长钰从房间里出来,然后转身离开,脸上表情说不上搞定但肯定也不是不高兴,不由想到了之前苏君雅知道晋国公府来提亲时的神情。
简直一模一样。
“姑娘,陆公子怎么走了?”杏月走进房里,却见苏君雅已经躺在床上背对着她,不由担心起来,“和陆公子吵架了?”
“有些乏了,你去忙,要是夫人和爹问起,只说我服了药正休息。”苏君雅声音闷闷的,不像是哭,反倒是想病重了鼻塞的声音。
闻言杏月点点头走上前替苏君雅放下床帐,又替她盖好被子,“这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见笑,病可得早些好。”
陆长钰回到前厅,对着众人拱手后坐下,“君雅的病有些重,怕是要静养好几日,她又喜静不爱吵闹,伯父和伯母得多顾着,别拖出病根子。”
“大夫怎么说?”苏盛听了问道:“君雅在娘胎里时便有些不足之症,小时候得了一场病,险些丢了命幸好大夫医术高明才捡回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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